男子朝著顧傾之慵懶一笑,顧傾之雙眼都亮了。
徑直的走過去,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她站在他的麵前,一把扯下頭上的鳳冠,歪頭看著他:“我們是不是見過?”
男子給她的感覺太過熟悉,但是沒理由如此拔萃的男人,她會沒有印象。
所以這才是她出口問他的原因。
冥王眼中沒有掩飾他的驚豔,隻怕滿廳的男人們對顧傾之都有一瞬間的驚豔。
這個漂亮的女子扯下鳳冠時,三千青絲瞬間披散開來,發絲垂在身後,襯著一張臉又美了三分。
她真的很適合披著頭發。這是所有人一致的心聲。
偏偏她並不自知,隻想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以前見過。
“沒有。”冥王無情的給出一個答案。
偏偏顧傾之眼中的光芒更加炙熱,她雖沒認出來長相,卻聽出了聲音:“原來是你。”
這回可算是碰到了熟人,她以前一直認為那人身份肯定不簡單,未想真讓她猜對了。
相比她的激動,他卻不冷不熱,如同對待一個陌生般,轉身問著葉風流:“葉長老,吉時了。”
“奧。”
葉風流拿不準冥王此刻話的意思,貪婪的看了一眼顧傾之的臉,如此美人放了實在可惜,銀子他想要,美人他也想要。
如果娶了美人,那麼美人的銀子還不是他的銀子。
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來人,馬上成親。”
既然他傻兒子不願來,他就親身上陣。
喜婆跟丫環們趕緊上前去拉顧傾之,想給她蓋上紅頭蓋。
“清月。”顧傾之不得已喊了一聲。
想當初她豪擲十萬兩要給清月贖身,雖說是一場烏龍,但是她好歹也算是有心,這男人不說救人,但也不能落井下石啊。
冥王已然回到座位坐下,手中端著茶杯,似要把這場婚禮看個盡心。
眾目睽睽下,就見一個女子憤憤然不肯蓋著紅頭蓋,直直盯著正中的方向,那方向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冥王大人。
好多人心裏犯了嘀咕,這又是演的哪一處?
豆大的眼淚順著顧傾之的臉龐滑落,滿臉的深情癡迷,眉眼間是剪不斷的哀愁,“你果然不要我了,枉我拋棄一切,從香陵追來,你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你說過三千尺水直飲一瓢的,你說過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你都忘了……”
她的話字字是一個女子對男子的至真至情,語氣悲切,配著美人那串串的淚水,顯得格外的淒涼與絕望。
大廳裏,此刻三度寂靜無聲,有的隻是女子那一聲聲的訴說。
相信很多人已經聽出了其中的門道,女子說她是從香陵來的,那可是天羅的皇城,而葉長老的兒媳婦卻是地地道道的甘南人,從小在青鳳鎮長大。
莫不是這新嫁娘根本不是什麼鄭小姐?
冥王饒有興致的看著顧傾之,他還真小瞧了這個女子,說的都讓人快相信是真的了。
喜婆看看葉風流,再看看冥王,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拉著顧傾之?
葉風流也是一臉懵,這個女人怎麼又跟冥王扯上關係了?
顧傾之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為愛拋棄一切的可憐女子,趁著沒人再拉她,打算朝著冥王逼近兩步,再說兩句深情的戲碼。
結果裙子過長,一把踩在了上麵,整個人又是撲通一聲,完完全全趴在了冥王的麵前。
大廳眾人:……
冥王一臉的似笑非笑,等著她怎麼圓場。
空氣就怕突然的尷尬,在別人連呼吸都極為小心的時候,她也不爬起來,順勢就抱著了冥王的腿,“你可記得你為我寫的詩,你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時我雖未表明態度,但我把你寫給我的每首詩都仔細的壓在盒子裏,每每想你的時候,我都會看上一看。”
她強忍著肉麻,硬生生把這些情話說完,末了,又逼著自己落了幾滴淚,悲切切的哀歎兩聲:“你當初的許諾,可還算數?”
聽到這裏,大廳的眾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冥王一人身上,如此深情的女人,冥王要是個男人就把人家姑娘收了,對人家負責。
可是隻有冥王一人明白,他與顧傾之哪有那種感情。
全是這個小女人騙人的鬼話。
不過,她這話,他聽的還算滿意,要不,再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麼話?
顧傾之都說到這份上了,對方還是沒表態,到底啥意思?
她也純屬無奈,一,她不想嫁給傻子,二,她不想嫁給傻子他爹。
想來想去,隻能逼冥王救自己,誰讓他也算是熟人了。
而且她也不擔心,說的這些話能帶來什麼後遺症,畢竟清月知道自己成親了,難不成真娶了自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