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是避著他,他又有傷,即使想見她,也得耐著性子。
“不要給我轉移話題。”顧傾之把飯菜端在他麵前,“你知道你有傷不,你知道你是一個病人不,不好好養身體,你學什麼林黛玉不吃不喝,人家是葬花,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給葬了。”
她是劈裏啪啦的一頓說教,心中的鬱悶之氣,也隨著她的嗬斥慢慢消散。
她就是感覺很惱火,不僅是對白修然,也是對她自己。
白修然聽著她生氣勃勃的模樣,無言的笑了,看來是發泄出來了。
“笑什麼笑,趕緊吃飯。”她挖了一大勺,送到他嘴邊。
他要是敢說不吃,就等著被她揍一頓。
白修然含笑把飯吃下去,這會,顧傾之要是給他喂的毒藥,他都能麵不改色的吃下。
麻蛋,你吃飯就吃飯,看著她幹什麼,她又不下飯。
顧傾之心裏誹腹道,但依舊強裝鎮定繼續喂食。
車內,似乎恢複了太平。
車外,馬車聲繼續滾滾想起,朝著向前的路。
潤城,城門下,一輛馬車停在那裏,馬車裏麵的人焦急的看了一眼遠方,好像還想趕路,但是車外的人說什麼都不能走,過了潤城,前麵基本就沒什麼地方補給,今晚說什麼都要住在潤城。
車裏的人想了半響,才勉強同意。
慶祥客棧是潤城還算不錯的客棧,裏麵住的人不算太多。
大半夜的,客棧的夥計都睡了,就聽見砰砰的敲門聲。
夥計火大,揉著睡眼鬆醒的眼睛,罵罵咧咧的開門。
等看清外麵的陣仗,整個人傻了:“各……各位,是……是打算住店嗎?”
黑燈瞎火下,吳剛領頭站在前麵太有震懾力,一米九幾的大塊頭,後麵又領著百人的隊伍,任誰瞧了,都心生敬畏。
夥計整個人心裏打怵,要不要把掌櫃的叫起來?
萬一這是壞人,他小身板第一個遭殃。
“你們這有多少空房?”吳剛木然的臉。
因著他們身份特殊,趕到潤城時,城門已經緊閉,守城門的小兵聽說白丞相在他們裏頭,趕緊通報縣官大人,等看了南王的文牒,麻溜的把門打開,把人迎進來。
縣官本來還打算巴結一番,把人請到他的宅子裏歇息,被白修然拒絕。
“沒……沒空房。”夥計結巴的拒絕,這麼多人,不管幹什麼的,他不想惹這個麻煩,還是不讓這些人進去為好。
“是嗎?”
吳剛輕飄飄一句話,夥計立馬改口:“其……其實吧,今早有人退房,應該夠……夠,我去問……問掌櫃。”
“不用問了,你先準備幾間上房,把後麵幾位主子安頓後,我們都好應付。”吳剛讓開一條邊,夥計這才看見,後麵還有幾個女人,其中貌似有位大肚子。
見著有女人的隊伍,他這才安心一點,想著,這麼大陣仗,沒準是身孕女子家太有錢,請的護衛在保護身孕的女子。
夥計立馬熱情的領著人進屋,自作主張把屋內最好的一間房留給身孕女子。
樓下大廳,顧傾之扶著白修然坐下,“看來咱倆又成陪襯了?”
從一進門,夥計就各種對顧憐兒獻殷勤,大概是把她當成這群人的主子。
“修然哥~!”
二樓之上,一個女子清脆的嗓音傳來。
樓下嘈雜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
眾人抬頭望去,一個女子滿含驚喜的看著樓下的人,巴掌大的臉上頃刻大雨忽下。
女子有張不輸顧傾之的容貌的臉,身形也是消瘦,大概她是剛睡下,被大廳的人吵醒,就開門看看,未想卻看到讓她日思夜想的人。
夥計剛安頓好顧憐兒她們,就見著白日裏讓他滿眼驚豔的女子驚訝的看著樓下,看來是熟人。
燈光下,夥計這才看清樓下坐著的兩個人。
一人白衣勝雪,俊美非凡。
一人粉衣淺笑,清麗典雅。
這兩人一看都不是普通人,夥計為剛才的眼瞎感到懊惱,難道這二位才是正主?
顧傾之瞧了瞧樓上的人,別說異地他鄉,她竟又遇見一個熟人。
“白大丞相,您的第三任夫人來了。我就不打擾了。”她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不打算呆這裏。
手腕被人握住,帶著夜晚的涼氣,“傾之,你又在說笑。”
“我哪次跟你開玩笑。”她推開他的手,一字一頓道:“你肯定不知道,你中意的應該是她那樣的,而是我這樣的,她姐姐,也就是你上位夫人,跟她長的有八九分像,你的書房裏,至今還珍藏著你上位夫人的畫像,得,給你說這麼多,我就先睡了。”
她表麵說的鎮定,心裏卻是酸溜溜,該死的矯情又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