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平常的山水畫,在她的手上,畫出立體真實感。
似乎眼前的水活起來,天上的月真實起來。
有人詫異的來到東牆看了許久的畫,又轉身去門外看了看昏沉的天色,最終喃喃自語:“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我差點以為門外真的掛著一輪明月,滿天的星輝。”
百豔閣裏的人,全都詫異的看著那麵東牆,就連琴落都停下手中的畫筆。
論細膩,她絕對完勝顧傾之。
可是顧傾之的畫太有畫麵感,總讓人不經意間讓人產生一種錯覺,牆上的畫是真實的。
曹昔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恨不能起身趴在橫欄上,如果不是大王還坐在這裏,他都想下樓進距離瞧瞧。
在瑪塔城一處破舊的宅子裏,他也見過一幅畫,畫麵大團大團的牡丹盛放,如同真實一般。
那會兒,聽到是顧傾之所作,他都激動的想要與顧傾之探討一二。
今日能從頭瞧到尾,他更加的驚喜,能說的了書,跳的了舞,作的了詩,更畫的了畫,這樣的女子,也可以稱為一代奇女子吧。
傅良樂看著東牆上的畫,心中又是一歎氣,大王能喜歡這樣的人,的確情有可原,可是他瞧見顧傾之每次轉身換顏料的時候,麵具男子在一旁幫忙,從顧傾之偶爾一個眼神中來,大王隻怕是沒有機會。
莫滄瀾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緊緊盯著樓下那個肆意潑墨繪畫的女子,即使身著男裝,可是也難擋她的魅力,認真繪畫的人,不知道有多讓人著迷。
他好像真的不想放她走。
“大功告成。”顧傾之將手中的畫筆一扔,揉了揉僵硬的肩膀,別人畫畫隻要站在桌前就可以,她每次都是搬一個梯子上上下下。
白修然看著她那模樣,有些心疼,端著一杯酒遞過去,“整整兩個時辰,你也不知道歇一歇。”
“嘿嘿。”顧傾之倒是沒在意,“看來我進步了,兩個時辰竟然搞定。”
“你想讓我寫什麼?”白修然對她無奈,不過能在她的畫上,留下自己的字跡,也是讓他很高興的一件事。
“西風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發多。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她緩緩念著詩,他提筆在一處空白上將詩寫上。
龍飛鳳舞的字跡,配上這滿是星辰的夜色,格外的應景。
“好詩,好字,好畫,太妙。”不知道誰最先發出一聲感歎,所有人也紛紛附和。
陶小花跟田寶寶兩個人激動的,趁著別人不注意,在桌下把手牽在一起。
從來不知道顧傾之如此厲害,畫太真也太美。
如果不是顧傾之的身份不能暴露,陶小花真想大喊一聲,傾之姐,太厲害。
田寶寶也同樣心情激動,這輩子能見到人如此畫畫,也算是值了。
左紅跟蘇娘眼神的複雜的對視在一起,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們終是小瞧別人。
左紅再次審視起顧傾之,她聽人說起過,瑪塔城一處宅院,不知誰在牆麵畫了一牆的牡丹,鮮豔欲滴,如同真的般,好多人都去瞧了。
她也慕名去看過,當真名不虛傳,想著世上還有如此作畫。
可惜後來一場大雨,將牆麵衝個幹淨。
不知怎麼的,她就將那畫與顧傾之聯係在一起。
那畫與眼前的畫,都有異曲同工之妙,看著都特別立體真實。
在場的也有人看過宅院裏麵的牡丹畫,不由大聲問道:“白公子,我曾在一處宅院牆上麵看到過有人畫的牡丹畫,不知是否出自你的手?”
“不。”顧傾之果斷的否認。
“可那畫與你這畫風格極其相似,不知是什麼畫法?”眾人好奇她的作畫方式。
顧傾之不知該怎麼跟他們解釋,她的畫,說通透點就是三維作畫,就像3D電影一樣,呈現立體一麵,看著好像身臨其境。
“當年師父教我的時候,並沒有說什麼畫法,隻讓我照著學就好,所以我也不知道什麼畫法。”顧傾之瞎掰道。
“不知道白公子的師父是哪位高人?”琴落緩緩走過來,有禮的請教道。
在當今的畫師中,她從來沒聽說過哪位大師是用這種方式作畫。
“一個糟老頭子,整日喜好喝酒,不是什麼高人。”顧傾之鎮定答道。
琴落隻當她是不願意說,站在東牆旁,仔細看了看畫,又讀了一遍那詩,“白公子,在下認輸。”
說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