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清左肩劇痛,眼前一陣恍惚。如鬆一伸手,向如清懷中摸去,果然有東西!如鬆心中大喜,定睛一看,手中摸出來的是油布包裹的一本薄薄的冊子,如鬆看也不看,往懷裏一揣,翻身便往回走。
恰在此時,身後傳來聲音,顯然巡夜僧人已然聽到動靜,正在趕來。如鬆正欲從屋頂跳下,卻停了一停,隨即從屋頂摸到一塊琉璃瓦,用力一擲,恰好落在了如清腳下。隻聽得一聲脆響,如清心中大駭,體內湧出一股力量,起身便走。此時如清左肩中了一掌,輕功大不如昔。
隻聽一聲輕響,如鬆從屋頂跳了下來,卻發覺兩邊都有人衝過來,而且繞過牆角便要衝到眼前。如鬆知道,自己想悄悄溜走是不可能的了,自己身處嫌疑之地,又不能將這東西留在身上。如鬆急中生智,扯下蒙在臉上的黑布,在油布小包上一裹,右手一揚,將手裏的油布小包扔向身後梵淨堂大門上方的牌匾之後。巡夜僧人繞過牆角,便撞見如鬆,叫道:“如鬆師兄!你如何在這裏!”
如鬆忙叫道:“那邊屋頂有響動!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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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行空此時正在議事堂中靜坐沉思,行光被困,救兵卻也一去不歸,他始終煩躁不已。
一名巡夜僧人奔至議事堂前,大聲叫道:“方丈師伯,出事了!”
方丈行空轉過身來。不待行空詢問,那僧人奔入議事堂,叫道:“有人闖入方丈師伯的禪房!”
行空隻覺一陣眩暈,此時,自己閉關參悟的《易筋經》便在禪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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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清奔出寺來,身上受傷之處卻愈加疼痛,後麵追兵頗多,也越來越近。他提起一口氣,點了肩頭兩處穴道,疼痛大減。如清繼而辨明方向,向前飛奔。過不多時,眼看前方便是那座小廟,如清便咬緊牙關,提起一口氣,奔了過去。
小廟之中並無燈火,卻坐著幾個大漢。一個瘦高個說道:“老鮑,你說齊長老的計策,少林寺應該看不出來吧?”
一個黑臉長須漢子淡淡的說道:“十有八九吧。不過祁老四,換做是你,你看得出來嗎?”
祁老四笑道:“鮑大胡子,你又笑話我不是?我這鬥大的字不識得一筐,能看出來啥。不過,老鮑你說說看,上頭為啥要我們在這破地方等著,去少林寺後山上等著豈不是更穩妥?等那餘江海一出來,我們把他一刀哢嚓了,拿著東西便交給蕭長老,便是大功告成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說道:“祁老四,還是這樣安排最好。若是離得近了,撞上一兩個少林寺的老和尚,恐怕我們誰都別想回去了。”
祁老四笑道:“是!是!邱香主說得對……”
祁老四話還沒說完,邱香主輕聲喝道:“外麵有人!想是那小子來了!”
如清跑到小廟之前,邱香主等人也出現在小廟門口。邱香主笑道:“餘兄弟辛苦了,那東西到手了吧?”
原來這人不叫如清,名叫餘江海!
餘江海忍著疼痛,正要說什麼,忽然瞥見小廟一側樹下的幾匹馬,頓時神情一滯,背後登時冒出一股涼氣。
餘江海慢慢將手伸入懷中,忽然笑道:“邱香主莫不是拿了東西便立時要取了在下的性命?”
邱香主一愣,隨即笑道:“餘兄弟這是說的什麼話?此番餘兄弟立下大功,乃是我教的大功臣,教主定然重重有賞……”
餘江海卻厲聲叫道:“你們若是要接我回去,我們一共六個人,為何卻隻有五匹馬!”
邱香主目瞪口呆。
餘江海隨即從懷中掏出一件黑乎乎的東西,揚手一擲。邱香主等人見狀,如餓虎撲食,向那東西撲了上去。餘江海卻趁機向前衝去,飛身上馬,右手一揮斬斷了係在樹上的繩子,隨即奪路而逃。
邱香主此時已經撲了過去,抓住了那黑乎乎的東西,觸手便覺有異,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塊厚厚的樹皮!邱香主回頭一看,餘江海已經奪路而逃。眼見遠處人影晃動,顯然少林寺的人馬快要到了。邱香主等人翻身上馬,祁老四卻沒搶到馬,隻得飛身跳上了鮑大胡子的馬,幾人向著餘江海猛追過去。
餘江海騎馬奔行不久,卻被一座小山攔住了去路。山道之上,那匹馬奔跑甚慢,後麵兩路追兵卻緊追不舍。隻聽得嗖嗖風響,顯然邱香主已經開始用上了暗器。不過飛鏢的分量畢竟不足,還有數丈之遙便落在地上,餘江海暗暗慶幸。隻聽得邱香主一聲大喊:“祁老四!把你的短刀遞過來!”餘江海心下大駭,不敢再騎馬前行,於是飛身下馬,展開輕功,向山坡上的樹林中奔行而去。
餘江海一心想要翻過山頭甩掉追兵。不一會卻聽見前方傳來流水聲響,越往前走那水聲越大。他在走到小山高處,眼前卻卻是一道斷崖,崖底河水洶湧!眼看進退無路,後麵已經聽得到追兵的腳步聲,餘江海心急如焚。
正在此時,忽然聽到邱香主驚叫:“廖大山!你怎麼在這裏!”
山林之中,一路追蹤葉子明到此的廖大山卻也大驚:“邱香主?!邱香主你如何會在這裏?後麵又是什麼人!”
邱香主氣急敗壞:“那小子逃到這裏來了,少林寺的人也追到了山下,這可如何是好!廖大山,你又如何……”
廖大山也是氣急敗壞:“邱香主!一個小子從洛陽跑到這裏,還傷了幾個弟兄,怎麼也找不到!”
餘江海躲在大樹之後,正暗暗心驚,想到如今後有追兵,前有懸崖,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小師父,到上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