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唐琴忍不住哭了出來,停了一停,又說道:“我很害怕,便答應了師父……七師姐,我是不是做的不對?”
洛憶秋心如刀絞,淚如雨下,低聲說道:“不……不怪你們,你們也是沒有辦法。”
唐琴又說道:“七師姐,大師兄對我跟九師弟說,師父不讓你出門,你聽師父的話吧,你若要出門,我怕師父他……”
洛憶秋見唐琴這般說,知道唐琴懼怕師父,若是自己逃走了,恐怕師父會遷怒於她,洛憶秋隻好低聲說道:“好吧,我不出門便是。你若是聽說了五師兄的消息,一定要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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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溝鎮的觀山樓依舊是人來人往。隻是今日,卻不見曹萬金在店堂中忙活了。後院一間密室中,青袍老者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曹萬金站在對麵,低聲說道:“師父……六師弟一直沒有傳來訊息……也是好事……既然少林寺那邊沒有變故,隻好等下去了。隻是……之前派出去的人都曾回來過,都沒有找到人。隻有四師兄……恐怕……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青袍老者緩緩說道:“老四武功不弱,隻是遇事容易衝動,若是有什麼意外……難道老四一個人還收拾不了他們?聽說那個葉子明武功平平,不可能是老四的對手。那個小和尚年齡也不大,想必武功也是平平無奇。這兩個人還是沒有消息嗎?”
曹萬金說道:“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
青袍老者森然道:“看來,為了萬無一失,以後所有人要兩人同行,務必盡快解決這兩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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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安葬行光之後,又過了一個月,葉子明終於結束了修習。這兩個月,葉子明的武功修為進步很大,行光傳授的功夫都略有小成。自行光傳了那一半內力之後,葉子明隻用了十來天,便練成了禦風真訣的第三層。此時的葉子明,無論是內力之深厚,還是出招之神速,都遠勝以前。
清晨時分,葉子明手提長劍,出現在山道之上。
此處距離少林寺不過一日行程,隻不過附近尋找自己的人太多,實在是艱險重重,葉子明決定從山間小路小心前行,反正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也不在乎再多耽擱幾天。
葉子明手提長劍,一路北上,小心翼翼走了十餘裏,一直平安無事,不過,葉子明心下卻不敢大意。
忽然之間,葉子明聽見背後一陣風響,慌忙間腳下用力,向路邊一塊石頭躍去。他本想腳尖在石頭上一點,便躲開後麵的人。誰知他剛剛躍起,便覺得肩膀上有一隻手搭了上來,把他生生按了下去。他心中大駭,沒想到這人的動作竟如此之快。葉子明回身便是一掌,那人也伸出手掌,與他輕輕對了一掌。隻聽見一聲輕響,那人便借力向後躍了一丈。
此時,葉子明才得以看清此人的相貌。隻見此人約莫二十多歲,一襲青衫,麵目俊朗,身形削瘦,腰間掛著一把雁翎刀,如同一個英氣勃勃的白麵書生。
那人笑道:“原來《易筋經》不在你手中!”
葉子明奇道:“閣下如何知道?”
那人搖了搖頭,說道:“《易筋經》乃是少林派至高無上的內功心法,既然如此,一旦修習,內力必然深厚而精純。葉少俠的內力不弱,但是,還沒到絕頂高手之地步,顯然沒有修習《易筋經》!再說了,若是葉少俠得到了《易筋經》,想必定然是要找一個隱蔽的所在,專心修習,待修習大成之後,才會在江湖上露麵,又怎麼會貿然在江湖上行走?”
葉子明心中歎服,說道:“閣下說的一點也不錯!在下確實不曾修習《易筋經》,更不知道《易筋經》的下落。還未請教閣下的名號?”
那人說道:“在下程文浩。不過,葉少俠,在下有一事不解。葉少俠難道不知道半個江湖的人都在找你嗎?為何還敢露麵?”
葉子明一愣,隻得說道:“正因為在下未曾見過《易筋經》,這才要去少林寺分說清楚,以免少林高僧誤會了在下。”
程文浩哈哈大笑,笑了半晌,方才說道:“葉少俠就憑著一番話,便能讓那些大和尚相信嗎?”
葉子明卻說道:“程兄有所不知,在下所在的雲劍山與少林向來交好,他們應該會相信。況且就算他們不信,將在下關了起來,至少也比現在獨自行走江湖要安全多了!程兄,行走江湖,自然是安全第一啊!”
程文浩一聽,卻也沒發現哪裏不對,便笑道:“也罷也罷,你去你的少林寺,我走我的江湖路,咱們就此別過吧!”
葉子明卻問道:“程兄不去找《易筋經》了?若是程兄找到了,也恰好洗清了在下的不白之冤。”
程文浩笑道:“在下可不去找這個麻煩!剛才與你對了一掌,是以為你練了《易筋經》,想與你印證武功罷了。這《易筋經》可不是個好東西,放在少林寺中,自然沒幾個人會去打它的主意,若是流落到了我的手中,無異於在我的臉上刻了幾個大字!”
葉子明奇道:“什麼大字?”
程文浩說道:“這幾個大字便是‘快來殺我’!”
程文浩說罷,哈哈大笑,向葉子明揮手作別,飄然而去。
葉子明不禁苦笑,如今他的處境顯然就等於在臉上刻了這幾個大字啊。
葉子明想起這人的名字,總覺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何門何派的人物。走了一陣,葉子明猛然想到,這程文浩豈不就是與江南萬劍宗的沈青鋒齊名,與後者並稱為“南沈北程”的那個人?江湖傳言,這兩人乃是當今江湖中年輕一輩最為傑出的兩個人,今日一見,果然武功智計皆有過人之處。葉子明不禁想到,倘若此人剛剛要取自己的性命,自己此刻哪裏還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