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已經睡下了。”聽到這樣的話,讓井子盡可能的放輕了腳步,隻是擔心會吵到正在睡夢中的男人,誰知道腳步走過昏暗的樓道,卻看見打開一條縫隙的書房門口,有燈光傳出,走得近了一點,可以聽見男人沉重的喘息聲。
這種聲音貌似還從來沒有聽老公發出來過?不知道怎麼回事的井子酒勁清醒了一點,站在門口側耳傾聽,確實是艾飛的聲音,不過,在沉重的喘息聲之外,似乎還有抽噎的聲音?怎麼了?
不顧失禮,井子一把拉開了房門:“老公,您怎麼了……?誒?”
艾飛正沉浸在自己的回憶和創作中,完全沒有想到會有人突然闖進來,當初他曾經和井子說過他的生理上的一點毛病就是分外受不得這種突然出現的聲響的人影,在黑暗的光暈中大叫一聲:“啊!”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無比,隻覺得心髒猛烈的跳動,不由自主的癱坐在椅子上:“你……?”
“哦!”井子也想起來了他當初說過的話,隻不過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她也沒有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看他臉色煞白,嘴唇下意識的抖動,簡直連氣也要喘不過來的樣子,把她也嚇壞了:“老公,老公!你沒什麼吧?對不起,您……您不要嚇我啊!您……怎麼哭了?”
好一會兒的時間,艾飛才覺得舒緩了一點,一擺手推開了妻子的手:“和你說過的,不要和我搞這種突然的襲擊,你怎麼不記住呢?還好我很年輕,如果是個老人的話,隻怕就要給你嚇得心髒病發作了!”
“對不起,對不起,老公。”井子又把他的手握起來,放在自己的手心裏:“老公,您的手好涼啊。是不是不舒服?”
“好多了。”男人用手摸了一下臉頰:“哭了嗎?可能是被你嚇的吧?”
“嗬嗬……真是沒有想到,您居然會被嚇哭?”井子擔心一過,反倒覺得好笑:“怎麼像個孩子?”
艾飛今天晚上似乎沒有和妻子聊天的心情,轉過身去,繼續麵對著寫字台前的畫架,重新拿起了畫筆:“早點休息吧,井子。”
“您呢?不準備休息嗎?”
“我想,把這幾幅畫畫完。”嘴裏說著,手中的畫筆不停,不一會兒的功夫,剛才還沒有完工的第一張畫就出現在了紙上,年輕人珍而重之的在畫紙的下麵標上‘1’的數字,然後揭下來,放在一邊。
井子知道老公的脾氣,聽話的向門口走了幾步:“那,我先去睡了。祝您晚安。”
“唔,晚安。”這一次,他連頭都沒有抬起,就又把精力投注在這幅畫上了。
“嗨咿!”
“哦,井子,明天如果可以的話,讓鳥嶼君到家裏來一次,我有點事情想和他說。”
“鳥嶼君?鳥嶼安康君嗎?”
“當然,你還認識多少姓鳥嶼的人嗎?”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艾飛的脾氣完全不像他一貫的為人,隻是聽見妻子一句簡單的聞訊,也讓他大動肝火。
“啊,對不起,我是說,嗨咿!明天我會安排的。”
“就這樣,去睡吧。”
“嗨咿!”
打發走了妻子,艾飛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自己新創作的畫作上。這一次要畫的,是聞名全世界的漫畫:《螢火蟲之墓》!
那一段段兄妹間甜蜜的情誼,那荒涼的街道,那悲慘的生活,還有在那份窘迫的條件下每天可以聽見的,隻屬於兩個人之間的快樂卻短暫的笑聲,即使是在早已經熟悉這段故事的艾飛來說,也一次次的讓他淚流滿腮!
這種情緒極大的幹擾了他的創作,勉強把故事的文本整理出來,圖畫作品卻是一塌糊塗!甚至到天色大亮之後,在他的手邊居然隻有不到10張畫片?這還是他有史以來最慢的創作速度呢!而和這種低下的工作效率形成對照的,卻是他雙眼通紅,胡子茬也從下巴上冒了出來,那副樣子倒像是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休息了似的。弄得家裏人再看見他的時候,都是大吃一驚:“您?”
“我沒什麼。井子起來了嗎?”
“起來了,夫人正在吃早餐。”
艾飛點點頭,舉步走下樓梯,井子,艾豬太郎和艾幸子正在用早餐,看見他這副儀容,幾個都愣住了:“小艾君?老公?”
“我沒什麼。”艾飛擺擺手,在餐桌旁坐了下來:“先生,要不要用早餐?”
“先等一等吧。”他若有所思的把手放在餐桌上,托著下巴:“井子,推廣會的情況怎麼樣了?”
從看見他開始,井子就一直出於呆滯的狀態,聽到問話,趕緊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嗨咿!情況一直很好,雖然是第一天,但是不論是來這裏進行簽售的作者,還是熱情的讀者,都認為這是一次很值得繼續舉辦下去的盛會,最好可以在一年中多舉行幾次,讓更多的人,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