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吃了幾口菜,又同時放下了筷子:“聽到消息說,聯合艦隊的前進態勢遭到美軍的猛烈抵抗,前輩,是這樣的嗎?”
“……”永井真裕翻了個白眼兒:“怎麼,您認為這樣的消息也是值得相信的嗎?”
“啊,對不起!”仲代達矢趕忙站了起來,還不等他說話,艾飛又停止了演出:“那個,永井君?”
“啊,是的,導演先生?”永井真裕也趕忙站了起來:“……”
“在這裏的時候,不要隻是考慮到因為白川君的話對於其他人會有什麼樣的影響,更主要的是,像對方這樣的高級軍官,很多事情不必像哄騙下級軍士那樣的做什麼官麵文章,更別說在劇本中還有這方麵的語言描寫。再來一次?”
“是的,先生。”永井真裕點點頭,在鏡頭重新對準了兩個人之後,畫麵是從聽到同事的問話後開始的:“這樣的問題嘛?白川君,我得到準確的情報,你知道聯合艦隊中從拉包爾的海軍陸戰隊中抽出519人分乘明洋號運輸船和宗穀號供應艦從北麵支援瓜島,然後半途又折返的事情嗎?”
“是的,前輩,我知道,似乎是因為海麵上的風浪和大本營要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拉包爾……”
“這些都是那些官老爺騙人的鬼話!”說到這個問題,中將滿腦門子都是黑線,冷笑了幾聲:“其實是知道美軍在瓜島海域兵力雄厚,便命令其返航,誰知道在返航途中,明洋號被美軍號潛艇擊沉,船上所載373名海軍陸戰隊員全部隨船葬身海底!”
“啊?”仲代達矢做出大吃一驚的表情,不過這種表情艾飛在監視器中看起來分外的覺得好笑:“停!仲代君,不要像是第一次參加演出的菜鳥一般!你的表情太做作了!再來一次。”
仲代達矢撲哧一笑:“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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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瓜島戰役的進行,日軍在島上的生活越來越窘迫,不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已經采取了每天的供給製——能夠運送上島的物資在每天大量人員的消耗下顯得杯水車薪,完全不能滿足軍士的需要。
作為後來人,在這個島嶼上拍攝,當然不會遭遇到這樣的問題,隻是為了表現軍士,軍官在真實條件下的生活,總要裝出一副,或者說表現出一副饑腸轆轆的形容來:這真的是不太容易,人在吃飽的時候是很難想象出其他人在餓著肚子時候的感覺的。最起碼,在鏡頭前的表演,始終不能讓艾飛滿意:“不行,九條君,不行的!”
“……每天隻有供給的三兩口糧的配給,您在走路的時候這樣興衝衝,是因為餓肚子餓得眼前出現幻覺了嗎?對於一個士兵來說,能夠堅持著駐守在這裏,也隻是因為自己的責任心和愛國心在提供支持,但是這樣的支持是不能作為身體必要的養分提供您前進的動力的。我不是……”說到這裏,他放開了喉嚨:“來自美國的演員不提,這裏是單指所有在島上駐守的日軍官兵的:不要做出一副沒有戰鬥就像沒事人那樣的神情!不要讓觀眾看到你們的生活是富足而安康的。再來一次!”
“……再來!再來!”
連續三次的過場戲的NG,讓眾人都有點發呆,艾飛不是那種特別強調導演在片場的權威的家夥啊,今天是怎麼了?更主要的是,這一段戲不過是片中無足輕重的過場內容,更不用提出場的演員也隻有九條和一個姓人朵的演員,情節也隻是兩個人在駐守的營地打來午餐,然後一邊交談一邊走到山坡的一角去吃飯的內容,這段內容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啊,也用得著這樣認真嗎?
沒辦法,導演說的話就是命令,兩個年輕人拿起搪瓷的餐具走到隊伍的末尾:“今天……”九條探頭向前麵看看:“……吃什麼?”
“……”前麵的士兵有人朵扮演,回頭瞄了他一下:“新來的吧?”
“啊,嗨咿!”九條趕忙一個立正:“第110旅團,清水速!”
“嗬嗬……”前麵的軍士笑了起來:“不用這樣,而且,您的手裏拿著的也是餐具,還是不要進行這樣不倫不類的敬禮了。我是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