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輕寒輕嗬一聲,轉身戳了戳他胸口的位置,“此、地、無、銀、三、百、兩。”
誰不想尚公主?誰不想做皇帝女婿?
連辛縝都不能免俗。
裴珩氣急,一把捉住她的手指,“我沒有,我對南華公主絕無一點兒興趣。”
說完,他才覺得不妥。
這情形,怎麼看怎麼像他在跟她解釋。
然而他是什麼人,她又是什麼人,他在她麵前又何須解釋?
他慌亂的放開她的手指,別開俊臉,語含別扭道,“對不起,我僭越了……”
楊輕寒無所謂的收回手指,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沒事兒,隻要你不要再提首輔大人,我們還是好朋友。”
裴珩:“……”
這還是不是個女人?
……
楊輕寒回到景王府,府中根本無人接應她。
主仆三人扶著洛慢書,走進汀蘭苑。
汀蘭苑更是門庭冷落車馬稀。
洛慢書案真相自在人心,但卻成了史上最大的懸案。
皇帝仁慈,放過了聲名狼藉的景王妃,下令將景王妃禁足於景王府。
七八月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下起雨來。
烏雲陣陣,響雷滾滾。
汀蘭苑裏雨聲淅淅瀝瀝,窗戶被關得嚴嚴實實的。
自從禦前告狀之後,洛慢書的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身上的炎症消不下去,日複一日的消瘦下去,漸漸顯出下世的光景來。
三歲的小相知被辛縝偷偷送回了景王府,每日神情呆滯的坐在娘親身邊,除了吃飯睡覺也不說話,看見異性就會渾身發抖害怕的往被子裏逃,然後就是哭,哭得嗓子都啞了。
楊輕寒坐在窗下的簡易書桌旁整理天寶收集的萬民書。
整理完後,怔怔的看著這厚厚一本名冊,內心感慨又悲涼。
那日她回府之後,她直接殺入攬月閣,將楊輕寧狠狠打了一通才解氣。
若不是楊輕寧的人故意在洛慢書麵前亂嚼舌根,洛慢書根本不會跑出王府,也就不會有後麵那麼多事兒。
她又將彩霞和明月逐出了王府。
做完這一切,當晚就被華妃召入了瑤華宮。
華妃大發雷霆,將她罵了一通。
她認錯態度良好,好說歹說總算是順了華妃的怒氣。
華妃息怒之後,紅著眼睛親手替她身上的傷口上藥,然後恨其不爭的拍著她的手背,語重心長道,“既有這般謀略,就不該這麼魯莽!陷害人這種事兒本宮是鼻祖,你不問本宮,卻要自己行動?更何況,這麼多年的經驗和教訓告訴本宮,任何陷害都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現今皇上病重,費家軍權在手,你這麼衝動,能成什麼大事兒?”
楊輕寒震驚的眨眨眼,“母妃,您不怪我?”
原以為進宮來,勢必會有一番責難。
沒想到,責難沒有,華妃親自為她上藥,然後還親手替她做了一頓飯,讓她吃飽喝足,才開始數落她不懂事,不懂得求她幫忙。
這樣的華妃……讓她越來越迷惑。
華妃愛憐的撫摸著她身上的傷,眼眶裏的淚水搖搖欲墜,不過,到底是宮裏刀山火海走過來的女人,閉了閉眼,那淚水也收放自如的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