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下,歲月靜好。
悠長的古道上,馬車一路慢行。
楊輕寒握住楊輕照的手,感受著少年不停的顫抖,內心歎了一口氣,“阿照,別擔心,姐姐會保護你。”
楊輕照轉過腦袋,目光縹緲的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楊輕寒,“那個人……會來找我的對吧?”
今日故意露出馬腳,就等著引人上鉤,以楊輕寧的性子,隻怕是迫不及待要交易了。
楊輕寒點了點頭,“嗯,不過你不必擔憂,天寶哥哥會貼身保護你的安全。”
“好。”楊輕照抿了抿唇,沒再說話,他難受的不是怕死,他隻是無法麵對自己的親姐姐要將他送出去這件事。
楊輕寒心中不忍,“你姐姐她……”
“姐姐,別說了!”楊輕照眼眶發緊,五指蜷縮,抓緊衣擺。
楊輕寒心裏驀的一疼,將少年攬入懷裏,“別怕,你還有我在,我陪著你呢。”
少年緊繃的身體逐漸鬆懈下來,腦袋靠在楊輕寒懷裏,眼角一片濕潤。
楊輕寒的馬車一離開念慈庵。
媚兒便偷偷跑了出去。
裴珩埋伏在念慈庵附近的暗樁立刻跟了上去。
……
當夜。
裴珩便接到探子的來報,媚兒帶著楊輕寧的書信進了一家客棧,將書信交給了客棧的老板,剛入夜,那老板匆忙進了一家青樓,探子在跟入青樓之後就突然失去了老板的蹤跡。
“那家青樓背靠蘇家,蘇家是梅妃的母族,這事兒,難道與宮中有關係?”墨陽微急,“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扯上宮裏的人,就不好辦了。
裴珩眼眸冷眯,暗黃的燭光下,他一身深色錦袍,端方如玉,“皆在意料之中。”
若能輕易搭上背後之人,他和楊輕寒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讓楊輕照故意在楊輕寧麵前轉上一圈兒了。
楊輕寧之前能出賣楊輕照一次,就能出賣楊輕照第二次。
墨陽皺著眉,“大人,楊家二小姐當真與少年被殺的案子有關係麼?”
裴珩搖了搖頭,“沒有關係,她或許也隻是受害人。”
墨陽不解,“這幫人如此狡猾奸詐,狡兔三窯,難尋蹤跡,看來是十分嚴密的組織,隻是梅妃一向溫婉不爭,皇上對她亦沒有多少寵愛,在後宮中根本沒有什麼存在感,怎的就與這樁案子扯上了關係?”
光暈下,裴珩的俊臉輪廓更深了些,他仔細思索著墨陽的話。
梅妃進宮的時日不短,甚至比華妃還要更早入宮。
那時先皇後的遭遇被有心之人傳得沸沸揚揚,先皇後鬱鬱寡歡,不得聖寵,就在這時,梅妃闖入了仁宗的眼中,受過一段寵愛。
之後,華妃入宮,獨得專寵,梅妃識時務為俊傑,並未與華妃爭奪寵愛,開始念佛抄經,漸漸隱淡。
一個抄佛經的女人,要那麼多腦仁兒幹什麼?
“這要是宮裏的人……”裴珩放下手中的筆墨,將紙條卷起來,遞給墨陽,“去,將消息傳給景王妃。”
墨陽應了聲“是”,便帶著消息匆匆離開了大理寺。
裴珩將案上的案卷收攏,逐字逐句的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