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輕寒滿臉複雜,這麼說來,那晚她不小心中了楊輕寧的春藥,被天寶送到賀慈家,沒過多久辛縝便到了,這根本不是什麼命運的安排……分明就是天寶報的信!
要不是天寶,她也不至於……
啊!
真是越想心裏頭越躁亂,她不認為辛縝那個時候就對她心生愛慕。
猶記得洞房花燭的時候,他替她治傷,淡淡口吻仿佛像是在說今日的天氣一樣平常,他說,“你身上有傷,不宜洞房。”
還說,“雖然不想承認,但你已經成了我的女人。”
那雙淡漠清冷卻深邃至極的眼睛,至今還還刻在她腦海裏。
正因為她成了他的女人,交付了身體,所以遵循封建禮教的他自然而然的將她納入了自己人範疇。
所以,他對她的好,好似隻因責任而起。
思緒行到這裏,她心口泛起無邊苦澀,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畢竟對於一個生在封建社會長在封建社會的男人來說,那不過是司空見慣的做法。
她眨了眨眼,緩緩收拾好情緒,淡淡道,“不必再說了,既然我們已經離開了汴京,就不會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天寶張了張唇,想說什麼……被楊輕寒接下來的話打住。
“天寶。”她轉眸對上天寶那雙殷切的眸子,“你回去吧,我已經將劉玉林的罪證交給了辛縝,以他的能力,將劉玉林徹底打垮不過是時間問題,我的仇,你玉家的仇,都報了。”
天寶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大小姐,你要趕我走?”
楊輕寒從來理智,毫不留情道,“你留在我身邊,辛縝遲早會找過來。”
想起什麼,她眸子微眯,速道,“阿梨,將包袱裏的假路引拿出來,我們不能再用了!”
天寶苦著臉,見阿梨慌亂的去找路引,無奈道,“大小姐,自天寶跟隨在您身邊,從未做過背叛您的事兒,雖然這路引是我去弄的,但您放心,我給了造假那人雙倍銀錢,讓他說謊。不管是大人的人找他還是景王府,他都不會將我們的假身份供出來。”
楊輕寒難以置信的看向他,“你為什麼這麼做?”
天寶跪下,“雖然欺騙大小姐這麼久,但天寶也知道大小姐逃走不易,在這關鍵時刻,天寶隻希望能助大小姐一臂之力,就當贖罪。”
楊輕寒靜默不語。
阿梨不忍道,“小姐,天寶也不過是受命於人,要怪咱們就怪首輔大人去,哪裏怪得了天寶不是?”
她心裏記掛著早已死去的君三公子,一向對首輔大人沒有好印象。
但天寶對她們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一想到他要離開,心裏便生了幾分不舍……
楊輕寒哭笑不得的搖搖頭,辛縝雖然心黑,善於謀劃人心,但除了落胎藥那次,也沒真正傷害過她。
相反,要不是他出手默默相助,隻怕原主早就命喪雲韶府了,更何況,離開皇宮之前,他還幫了她一次。
對他,她應當心懷感恩,然後,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