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輕寒眉心不著痕跡的皺了皺,“多謝這位大哥,我不冷。”
那車夫急了,也不顧她的意願,將湯婆子往她懷裏一塞,跳上馬車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賀慈提著箱子走到楊輕寒身邊,壓低聲音道,“大小姐,看來阿梨說得不錯,我們新來的鄰居果然有古怪。”
楊輕寒將那暖烘烘的湯婆子抱在手裏,低低的應了聲,“嗯,回頭再說,我們先去看看屍體。”
賀慈點點頭,“嗯。”
趙一一到劉府門前便臉色雪白,“楊公子,快進去吧。”
楊輕寒抬步進了劉府。
一路穿堂入室,在花廳看見一大幫子人圍在外麵。
一身肅正官服的宋司年站在一幫子青衣捕快裏尤其顯眼。
一向不苟言笑的捕頭林翰也在宋司年身旁,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遠遠的看見楊輕寒和賀慈,宋司年也沒像往日一樣親昵的打招呼,隻冷聲道,“賀慈,你先過來看看這具屍體。”
楊輕寒抱著湯婆子暗自鬆了一口氣,昨晚宋司年顯然是衝動了,今日大家最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不知為何,手心裏這暖烘烘的東西在這時給了她無限的安全感,也讓她在麵對宋司年的時候沒那麼尷尬。
賀慈走過去,一看那具躺在花廳裏屍體便忍不住隆起了眉頭,一股滲人的寒意在後背升起。
死者為中年男性,平躺在地上,屍體自脖子以下全部潰爛成模糊的血肉,露出一具白森森的人形骨架。
有的捕快一看就嚇吐了,誰也不敢靠得太近。
最讓人感覺驚恐的是,那些血紅色的花一朵一朵密密麻麻開在死者的屍體上,仿佛以他的血肉為土壤,肆意生長。
而他的頭顱是完整幹淨的,緊致白皙的皮膚透著一抹詭異的緋紅,橫眉濃黑,緊閉雙眼,和生前一模一樣。
他下意思回身看了一眼楊輕寒。
楊輕寒走到他身邊,緩緩蹲下,腦子裏回想起自己昨晚看的那篇【花匠】。
“你先檢驗屍體,看看能不能確定屍體的大概死亡時間。”
“好,你先等等。”
楊輕寒微微頷首,漫不經心的開始勘察現場痕跡。
賀慈將箱子裏的手套取出來,正準備去查看屍體的細節。
就聽由遠及近一個女子悲痛欲絕的哭聲傳來,“你們誰敢動我家老爺的屍體,妾身今日就跟誰拚了!”
話落,捕快們便攔住了一個淚流滿麵的灰衣女子。
“劉夫人,案發重地,您不能隨意闖入!”
劉府夫人怒道,“死在那裏的是妾身的丈夫,妾身有什麼不能進去的!你們放妾身進去!”
捕快們不知怎麼回答,紛紛看向場內長身玉立的知府大人。
宋司年不動聲色的揮了揮手。
劉府夫人便衝到了屍體旁邊。
楊輕寒微微皺眉,隨意放受害人家屬進案發現場,有時候也會損害案發現場的細節,她不是早就跟宋司年說過麼,他怎麼……
宋司年避開楊輕寒的質問的目光,神色冷淡的站在原地,“賀慈,繼續驗屍。”
劉府夫人一聽,急忙哭道,“不可!萬萬不可啊!我夫君死得離奇,要是動了他的屍體,恐怕會受到神明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