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輕寒心裏酸楚無比,這人對待生死的態度比她想象中還要灑脫一些,仿佛世上沒有什麼可以留住他一般,她心慌意亂的攥緊他的手指,“死是沒什麼可怕的,但是我舍不得讓你死!”
她踮起腳尖,霸道的送上自己的唇,將他狠狠吻住。
辛縝環著她腰的手不斷收緊,目光落在她倔強而微紅的臉蛋上,那雙清潤的眸子裏是因為他而流的淚,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並不是全然生無可戀,他也並不如自己想象中那麼灑脫。
他想活,想為了眼前人而活。
他含住她的唇瓣,認真回應著她的熱情,呼吸微喘,身體的溫度也逐漸上升,心髒上針紮一般的刺痛,很快便洶湧而來。
他急急推開她,捂住胸口,往後退去,然後驀的吐出一口鮮血。
“阿縝,你怎麼樣了?”楊輕寒眸中霧氣彌漫,將他扶住,敏銳的眯起眸子,“你的毒是不是因為我?”
“不是。”辛縝搖了搖頭,緩和了一會兒,臉上掛起一抹苦笑,“其實這也不算是毒,算是蠱的一種罷,很早就被種在我身體裏了,真的與你無關。”
“蠱?”楊輕寒皺眉,將他扶起來靠在床上,“誰幹的?”
敢動她的男人,活膩歪了?
辛縝閉了閉眼,神情淡漠道,“我母親。”
楊輕寒大驚失色,“你母親為什麼會這麼做?”
但轉念一想,那女人都能當著三歲小孩兒的麵摔死貓,又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隻是看著辛縝痛苦的表情,她隻覺五髒六腑揪成一團,說不出什麼滋味和感受。
“她不過是恨我罷了,哪怕將我趕出了家門,還是怕我會再回去,她不肯殺我,就隻能用這種方法,讓我不得善終。”
“為什麼會這樣……”楊輕寒喃喃開口,心髒因辛縝的話語而微微收縮著,疼痛連綿不絕,她不是沒見過凶殘無情的父母,但如辛縝母親這樣對自己的親身孩子恨之入骨的人,還從來沒有見過。
好歹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血啊,就真的這麼狠心麼……
辛縝搖了搖頭,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不知道。”
他也無數次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不討母親歡喜,到後來,他也便不在意了。
因從未得到過母親的愛,所以也從來不會奢求她會對他仁慈一些。
她對他狠,他已經習以為常。
楊輕寒萬分心疼的靠進他懷裏,向來堅強的人,在麵對這樣一個辛縝的時候,淚水總也是控製不住,“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來幫你想辦法。”
辛縝沒說話,默不作聲的靠在引枕上,大手覆在楊輕寒溫暖纖細的腰肢上,淺淺道,“好。”
隻因這一聲好。
楊輕寒絲毫也沒敢耽擱。
她很清楚辛縝現在的情況,一個人能出現晝夜兩幅麵容的詭異之變,隻能說明,那蠱毒已經深入骨髓。
若不及早剝離,唯有一死。
她立刻吃飯,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裏恢複體力。
可才剛吃完飯,她便陷入一陣昏迷。
醒來之後,她隻記得自己是甄行的通房丫鬟,住在甄家府邸,負責伺候甄家主人的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