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年點頭，確實，很多大夫一看死者口吐泡沫，嘴角流黑血，便認定他死於中毒。
“其實不然。”楊輕寒道，“由於人死後，呼吸道、大腸裏的細菌大量繁殖產生腐敗臭氣，如硫化氫、甲烷、氨等，這些氣體由口鼻排除便會形成屍臭，死亡三天之後，這些腐敗之氣就會進入的皮下組織，使屍體發生一些顯而易見的變化，比如腹部膨脹，膚色呈現黑色等中毒跡象，由於腹腔內腐敗氣體的壓力作用，裏麵的氣體擠壓人體的器官，就會使口鼻流出泡沫性液體。這些都是人死後的正常反應，不能作為中毒論證。”
她撐著拐杖，來到另一側，拿起李彥霖的手指，道，“你們再看李彥霖的牙齒和指甲，沒有烏黑中毒的痕跡，說明他根本不是中毒死的，他的死，可能另有原因。”
宋司年攏緊了劍眉，楊輕寒的話讓這個案子變得越發撲朔迷離了。
“那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楊輕寒示意他不要著急，然後在他身上繼續找線索，“死者被殺，一定會在身體上給我們一些線索的。”
她話音剛落，便察覺自己的手套被什麼細小尖利的東西勾刺了一下，“嗤——”
“小晗，你的手怎麼樣。”宋司年擔心的捉住她的手指。
“宋大人，請你自重！離我家女主子遠一點！”莫羨如監視器一樣監視著宋司年的一舉一動，眼神不悅。
宋司年眉頭緊鎖，卻沒放開楊輕寒。
楊輕寒尷尬的掙脫開宋司年的手，取下手套，隻見手套上被什麼東西劃出了一條細痕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她索性取下手套，直接徒手向剛剛被刺的地方摸去。
她單手抬起李彥霖的頭顱，另一隻手伸到他後頸上，斂眉，“這裏好像有東西。”
“是什麼？”
楊輕寒認真摸了一會兒，從他後頸上拔出一根細如發絲的芒針。
她凝眸，目光一亮，“我知道了，李彥霖不是中毒而死的，他的真正死因是有人在他枕骨的風府穴上刺入了一枚十寸二分的芒針！”
“中醫有言，風為百病之長，人的身體受了邪風就容易生病，體質虛弱，所以風府穴是針灸的常用穴位，位於人體後頸部，後發際正中直上1寸，兩個風池穴連線中間處。這個穴道非常重要，絕對不能深刺，否則會讓人立即死亡。”
趙一用更加崇拜的目光看著站在停屍房裏的女子，“楊公——不對，大小姐真是博學多識，連這些東西也知道！”
宋司年臉色微變，“這麼說來，李彥霖的死，的確是有人謀殺了。”
楊輕寒皺著眉，仔細觀察著這枚芒針，“這根針被人故意折斷，所以，賀慈在驗屍的時候才沒有發現。”
要不是她細心查證，隻怕這樁案子隻能讓無辜的王百穀背鍋了。
宋司年抿了抿唇，道，“小晗，既然我們已經確定李彥霖死於謀殺，那麼，那日所有接近過李彥霖的人都有作案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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