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別說話了,小主子不會有事的!”阿梨紅著眼眶湊在她身邊,將她青筋暴起的手緊緊握住,“咱們有王百穀給的保胎藥,他說了,他的藥跟別人的都不同,一定會沒事的。”
一貫堅強的女子,從未如此這般脆弱過。
楊輕寒擰著眉,臉上淌著兩行清淚,內心悔恨不已。
早知道會出這種意外,她一定會帶上大夫,可惜,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
“我會一些綿薄的醫術,讓我進去給楊大小姐看看如何?”
馬車外,男子悅耳的聲音慢慢響起。
莫羨站在車簾外,“大小姐——”
楊輕寒嗓子哽了哽,無力道,“讓他進來。”
“是。”
馬車停靠在原地不敢擅自移動,車簾被重新打開,郝艋那張清俊淡雅的臉出現在簾子旁,一雙瀲灩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
他掃了馬車內一眼,上了馬車。
楊輕寒和阿梨齊齊向他看去,他身上披著一件厚厚的玄墨色披風,玉冠束發,麵容如玉,他的雙眼極溫潤淺淡,茶色的眸子在斑駁的光影裏泛著淡淡的光澤,眼尾帶著一個天然的弧度,哪怕麵上不笑的時候,眼睛似乎也帶著笑意。
聽他說完那句會一些醫術的話,楊輕寒的心踏實了一些。
她對他擠出一個蒼白勉強的微笑,“郝大公子。”
郝艋彎了彎眼睛,看向一旁的阿梨,“阿梨,你先出去。”
阿梨皺眉,“郝公子,我是小姐的貼身丫鬟,留下來也可以幫襯一二。”
若不然,當真由著他與小姐孤男寡女共處麼。
別說她不願意,便是外麵的莫羨等人也不樂意。
郝艋臉上依舊維持著不變的溫和笑意,頓了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離開了,楊小姐保重。”
說著便要走。
阿梨惱怒的瞪他一眼,眼圈兒泛了紅,“阿梨隨伺小姐身邊,難道是妨礙公子施救了麼?”
郝艋笑,也不避諱道,“嗯。”
楊輕寒半掀著眼簾,他倒是大言不慚。
阿梨還待反駁,楊輕寒淡淡的開口了,“阿梨,聽他的話,你先出去吧。”
阿梨欲言又止的看向自家小姐一眼,“小姐,這……這恐怕不好……”
楊輕寒自嘲一笑,“我現在這個模樣,郝公子能對我做什麼?”
即便他真要對她下死手,莫羨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郝艋是個聰明人,他不會明目張膽的害她,更何況,與他和郝詩也相處了些時日,他為人雖摸不透,但也不算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
出於郝詩對她的情義,他也不會對她做些什麼。
阿梨悉悉率率的退出了馬車,順便阻攔了莫羨。
馬車裏,便隻剩下楊輕寒與郝艋二人。
楊輕寒身上沒什麼力氣,郝艋便坐到短塌旁邊,主動拿起她的手腕兒,替她診脈。
“楊小姐氣虛體弱,脈息微弱,隻怕是有滑胎之象。”
“我知道……”楊輕寒柳眉微蹙,自己的身體她最清楚不過,小腹墜痛,腹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剝離她的身體,哪怕她剛吃了保胎藥,那藥效來得實在太慢,不知能不能保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