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自責,走到門口,就看到衛林婉坐在床邊,像極了一個母親哺育孩子的溫婉模樣,一手攬著小心寒的小肩膀,一手端著藥碗,一手用小勺子將藥汁一點一點舀起來吹溫了讓小家夥喝。
就這麼看著,她就想趕緊把小心寒送回他爹爹身邊去。
跟著她,他隻會受苦。
喂完藥,衛林婉便去隔壁的客房休息。
楊輕寒小心翼翼推開房門,走到辛真寒旁邊坐下,摸了摸小家夥滾燙的額頭,“對不起啊,小家夥,讓你受苦了。”
小家夥抿抿小嘴巴,睫毛微微一動,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把捉住她的手指,“娘親……你回來啦,你不會再離開寶寶和爹爹了叭。”
楊輕寒心裏堵得慌,一想到要把他送走,她又舍不得,“小心寒,你想爹爹嗎?”
辛真寒恍恍惚惚的點了點小下巴,“想……”
無可厚非的,人家父母的孩子,她憑什麼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楊輕寒心中苦澀,摸了摸小家夥肉肉的紅臉蛋兒,“好,等你病好了,娘親就送你回家。”
辛真寒長長的睫毛耷拉下來,“唔”了一聲,揪著她的手指徹底睡了過去。
……
大梁汴京,一座低調的民宅。
夜沉如水,大雪紛揚,將整個熱鬧的汴京銀裝素裹。
暗色裏,暗衛們將這座不起眼的民宅的守得水泄不通。
莫羨大步踏進宅子裏,將披風上的雪粒抖了抖,這才掀開簾子進了主上的書房。
書房內。
一身玄墨色錦袍的男人在書桌前正襟危坐,眉目輕攏,在鋪展開來的地圖上,畫了個圓圈。
莫羨走進屋裏,暖意襲來,讓他冷冽的臉多了幾分柔和。
“主子,屬下回來了。”
辛縝頭也沒抬,冷聲道,“辛真寒呢?”
莫羨嘴角噙了個笑,“歡歡喜喜就在門外,屬下把他們叫進來?”
辛縝下意識皺眉,“嗯。”
莫羨知道,主子看上起冷漠,其實是最關心小主子的那個。
他打起簾子,讓歡歡喜喜進來。
歡歡喜喜恭謹的彎著腰,兩個人的臉,不知是被凍白的,還是嚇白的。
一進屋,便齊刷刷的趴跪在地上,“屬下參見主上。”
辛縝神情冷峻,自從他在盛都大開殺戒之後,在他身上就多了層層冷酷,讓人望而生畏。
這幾年,大梁和盛月邊境不寧。
因為慕容景之死,大梁至今不肯和盛月修好,甚至聯合其他諸國想討伐盛月。
他上位之後,幾乎是以雷霆手段肅清了盛月接壤的幾個彈丸小國,三年內,讓盛月的國力又上了一層樓。
最讓人聞風喪膽的不是他的治國手段。
而是他好像在一夜之間就成了魔。
人,說殺就殺。
國,說滅就滅。
仿若一個魔頭在世,從不講人情。
當然隻有一個人能讓他動容,那就是他曾經最心愛的女子楊輕寒。
聽說三年前就失蹤了。
這些年,他傾盡全國之力到處在找她。
曾經有人用一個容貌相似的女子想冒充楊輕寒去領賞,被他一眼識破,當天,那個人及他的家人全部被淩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