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羨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闊步進來,然後將一個蓬頭垢麵的人扔在眾人中間,“大小姐,這個人就是鵲橋村一代的遊醫!”
楊輕寒猛地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那人身邊,將黑黢黢的中年男人揪著衣領提起來,撥開他虯結油汙的頭發,驚喜道,“大夫,真的是你!我可算找到你了!”
那遊醫沒有名字,大家都叫他遊醫,醫術一般,喜歡走偏門。
聞言,遊醫懶懶的撩開眼皮,眼底一片渾濁,“你是誰啊?”
他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像是被人從汙泥裏打撈起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
但楊輕寒絲毫也不嫌棄,蹲在他身前,直視著他的眼睛,“你還記得我嗎?”
遊醫迷惑的睜開眼,“你是?”
楊輕寒翹起嘴角,“我是你三年前救的那個人。”
遊醫眼神一點一點聚焦起來,盯著楊輕寒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了一些印象,“噢噢噢,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要死不活的女娃娃啊!”
楊輕寒:“……嗯,沒錯,我就是那個要死不活的女娃娃。”
遊醫來了精神,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又盯著楊輕寒打量,“哈哈哈哈,你活了!我就說你要活的!你果真活了!看來老夫才是世上第一神醫!”
大家對遊醫都麵露鄙夷。
在座的各位都是織雲縣數一數二的杏林聖手,同行相輕,表麵雖端著,但其實私底下都有所比較。
賀慈是法醫,汪箏是醫正。
劉大夫這些鄉野村醫對他們二人都心懷敬佩。
但對一個自賣自誇的臭老頭兒,委實沒有什麼好臉色。
大家今日已經商量完疫病的新方子。
大多數人看了會兒熱鬧便離開了。
隻有賀慈汪箏留了下來。
楊輕寒現在心情很激動。
這個遊醫說不定就能讓她回想起過去。
“遊醫,您還記得您當時是怎麼救我的嗎?”
遊醫站定,對著在座的幾人,得意的抬起手,做了個奇怪的動作,笑嘻嘻道,“當年啊,我給你腦子裏插了一根針。”
賀慈和汪箏臉色皆變,“什麼?”
楊輕寒腦子也蒙了一下,“什麼針?”
遊醫有意無意道,“女娃娃,你腦子裏有小蟲子,都快爬到你額頭上了,我見那小蟲子在你皮膚下麵爬來爬去,就用一根針將它定住了!啊哈哈哈哈,沒想到,那小蟲子還真就死了!被我殺死了!哈哈哈哈哈!”
楊輕寒看著眼前這個瘋瘋癲癲怪老頭兒,“……”
她現在有點兒懷疑他是個天方夜譚的瘋子。
但她沒有辦法。
賀慈和汪箏都給她看過,他們對她的病束手無策。
她想記起過去,隻能寄希望於遊醫。
賀慈眉心緊鎖,道,“大小姐,這銀針入人腦是不可能的,是絕對會死人的。”
汪箏附議,道,“我行醫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匪夷所思的救人方法。”
他白了楊輕寒一眼,“你能活下來,還真是命大福大。”
楊輕寒嗤他一聲,“你行醫多年?幾年?”
汪箏磨牙,“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