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輕寒手裏一空,怔怔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那裏還殘留著小姑娘手心的溫度。
“這裏到底是哪裏?
是夢?
還是現實?”
她下狠手,揪了揪自己的臉。
“啊,好痛。”
場景還在花園裏,不是夢!她實在是疼得不行。
如果剛剛那個女孩兒是楊輕寒,那她自己呢?
她是誰?
她以什麼身份出現在這裏?
她想了一會兒沒得到答案。
隻能順著小楊輕寒和阿梨離開的方向走。
走到書房,正好看見小楊輕寒紅著眼睛在跟年輕時候的楊世臣哭訴,“爹爹,女兒不想去汴京,女兒想留在西州,留在渭城。”
“寒兒,爹爹也不想,但是沒有辦法,我們必須得去。”
小楊輕寒眼裏閃著可憐委屈的淚花,“可是,去了汴京,女兒就再也見不到三哥哥了。”
楊世臣心疼的將小楊輕寒抱起來,歎了一口氣,“去了汴京,我的寒兒一定會遇到更好的男子。”
小楊輕寒於是哭得更厲害,“我不要!”
楊世臣拍著她的後背,哄著她,好容易將哭泣的女孩兒哄睡著。
他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在書房小榻上,替她拉上薄被。
一轉頭,便看到窗邊站著個二十出頭的女子。
“你是誰?”
楊輕寒有些驚訝,她沒想到楊世臣居然能看到自己。
男人幾個快步從書房裏走出來,又擔心打擾到女兒,又轉身將書房的門關上。
然後,才目露疑惑的打量著楊輕寒。
看著年輕時候風度翩翩的楊世臣,楊輕寒有些局促,“如果我說你是我爹,你信嗎?”
楊世臣生得一雙溫柔多情的眼睛,全心全意看著你的時候,就給人一種沉淪的錯覺。
楊輕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看著這個姑且算是自己父親的男人,心裏有些詭異的慌亂感。
楊世臣邀請她往花廳裏坐坐。
楊輕寒沒拒絕。
到了花廳,有下人端出上好的茶來。
楊輕寒將瓷杯拿在手心裏,用以緩解尷尬。
楊世臣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抬眸,“你是我女兒?”
“嗯,我叫楊輕寒。”
楊世臣嘴角微揚,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倒也不是質疑她,隻是溫柔的詢問,“我女兒現下才十歲,何時有你這般大了?”
他身上自帶一種好老師的氣質。
性子不溫不火的,卻讓人感覺相處起來很舒服。
哪怕是他心裏覺得楊輕寒的話十分荒誕,他也沒有表現的半分不悅,而是極具耐心的問她,“你真的是我的女兒?”
楊輕寒放下杯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就是趴在我夫君背上睡了個覺,然後就不知道怎麼的,做了這個夢,夢見了小時候的我,也夢見了還沒死去的您。”
說到死,楊世臣表情一頓。
他放下手裏的茶杯,看向她,“我死了?”
楊輕寒沒有直言不諱道,“嗯,您死於元平十五年,罪名通敵賣國,被仁宗判了淩遲,舉家流放,男的為奴,女的充為官妓,那年,我正好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