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輕照和烏雲陽臉色微變,一個抄木拐,一個抄著匕首就往村長幾人身上招呼。

北吉一看這架勢,嚇壞了,“什麼?

下毒?

沒有啊,我們沒下毒啊!”

顧星辭不信,用手鐲掃描了一圈兒桌上的飯菜,突然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將北吉放開,“散了散了,原來是這肉裏的菌子是毒菌,哈哈,不好意思,北吉叔,我們錯怪你了。”

北吉定了定神,“嚇死我了……”除了那盤子見手青,這頓飯吃得還算順利。

吃過飯後,顧星辭好奇的在村裏研究那些形狀各異,麵容恐懼的稻草人。

楊輕寒行動不便,隻能坐下與村長聊天。

原來,雲間澤隻是一個村落的名字,往生崖下藏著一個巨大的方外世界,名扶蒼。

每年固定春秋兩季,扶蒼王城禦神司的前鋒使就會帶著扶蒼各地的百姓前來祭靈村祭拜神女,上一代月王殿下。

祭拜之後,他們就會離開。

所以這個村子平日都是空的,隻有祭拜日才會爆滿,這裏算得上是一個守靈村,村長家的責任就是世世代代守護月王殿下的石身。

“為什麼要守護上一代月王殿下?

這一代月王殿下就不用管了?”

老村長聲音蒼老,悵惘的看著天邊的雲霞,慢悠悠道,“隻因上一代月王殿下飛升之後,這一代月王殿下還未出現。”

楊輕寒緊了緊眉心,“飛升?”

這村子整個都透著不同尋常的氣息,怎麼還搞出這麼多封建迷信出來了?

老村長道,“是啊,月王殿下飛升成神離開我們了,臨走之前,她告訴子民們,她還會再回來的。”

楊輕寒一噎,“村長,您真的沒有見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和一個差不多三四歲的小男孩兒麼?”

老村長搖搖頭,“沒見過。”

楊輕寒急切道,“村長,若是從那麵山崖上掉下來,人會落入哪裏?”

老村長道,“不知道,如果真如姑娘所說,從西麵那麵山崖上掉下來,隻怕人已經摔成肉泥了,生還的希望極為渺茫啊。”

楊輕寒瞳孔微縮,眼淚含在眼眶裏,隨著老村長的聲音,心髒緊緊揪成一團,仿佛壓著一塊巨石,讓她呼吸困難。

不可能……阿縝一定不會死的。

老村長繼續道,“那山峭高峻雄偉,隻怕有數千丈高,常人掉落下來,隻怕早就死了。”

楊輕寒驀的捂住心口,一直以來保持著冷靜的人,忽然紅了眼睛。

她無數次在心中說服自己,他們父子一定沒事一定沒事。

可現在,連她都有些不確定了。

“姑娘,你說的那個男人和孩子,是你的夫君和孩子?”

楊輕寒心頭狠狠一痛,心潮波動,竟然傷心得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姑娘!姑娘!”

昏過去之前,楊輕寒隻聽到老村長慌亂的聲音,接下來,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堅硬的木床上。

“阿照?”

“星辭?”

“烏雲陽?”

喊了幾聲,沒人回應。

她捏了捏眉心,摸索著下床,床邊就是一個稻草人,手指觸到那稻草人麵具的時候,心頭狠狠跳了一跳。

四周透著詭異的寂靜,冷得讓人心裏發慌,從空氣的濕度和溫度來看,現在應該已經是夜晚了。

冷寂和陰森從四麵八方湧來。

她看不見,這種感覺被放大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