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輕寒慌亂的推開他，餘光一看小家夥，頓時噗嗤一笑笑出聲來。
她還擔心被小崽子看到，原來那小團子已經仰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睡著了。
辛縝放開楊輕寒的小手，低啞著嗓音，“寶兒，去吧。”
楊輕寒點了點頭，臉頰微熱，“嗯。”
諸永寧這次來是被人用架子抬過來的，罵罵咧咧一張伶牙俐齒的紅唇，在看到辛縝清冷俊臉的刹那瞬間閉上。
楊輕寒打量著他身上上上下下緊裹著的白紗布，內心嘖嘖半晌。
“殿下……你叫奴家……”他偷偷摸摸覷著辛縝冷淡的神色，急忙改換語氣，“叫人家來做什麼呢，人家在宮裏養傷，不如現在也回去繼續養傷吧！”
若不是他現在腿腳不便，在辛縝眼皮子底下早跑了。
楊輕寒在他身側半蹲下來，笑盈盈的翹起嘴角，“諸永寧，有個事問你，你認真答我。”
諸永寧忙眨眼，“殿下有話，人家自然知無不言！”
楊輕寒道，“世人都傳滄瀾殿下是羽化成仙的？”
諸永寧道，“是啊，這事兒誰都知道，還有人親眼看見呢。”
楊輕寒：“哦？
誰看見了？”
諸永寧重重的“嗨”了一聲：“這事兒要從十幾年前說起了，那時候我伯父還在禦神司做神使，負責看管不滅星石，這好巧不巧的祭神大典前一日，正好輪到他值守，那天夜晚啊，宮中好似發生了什麼事情，滄瀾殿下所在明華殿內一直傳出嚶嚶嚶的哭聲，那哭聲連綿不絕直響了大半夜。
第二日，便是咱們扶蒼一年一度的祭神大典，姬霄大人帶著百官在宮殿上迎接滄瀾殿下。”
“據我伯父親眼所見，那天滄瀾殿下眼睛很紅，好像哭過，神情冷滯的領著百官往神殿內走。”
“然後這事兒怪就怪在祭神的時候。”
諸永寧像是回憶起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聲音也變得陰惻惻的，“那神殿之中，突然破開一道石壁，裏麵輕紗飄拂，雲霧繚繞，讓人看不清裏麵是什麼，但最讓人驚懼的是，滄瀾殿下整個人就在此時化成了一片齏粉！當著百官的麵啊！完完全全消失了！不見了！再也摸不見看不到了！”
說完，諸永寧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意。
縱然如他，也是恐懼的，所以信神之說，在扶蒼便是鐵律一般，比王法還要重要，神女的地位比月王更加重要，因為他們親眼看見過神女羽化，親眼看見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變成空氣消失不見，任誰也不敢不敬鬼神。
“殿下，眼看也要到祭神大典了，你——”楊輕寒還未回答，辛縝冷言出聲，“所有人都看到了？”
諸永寧點頭，“是啊，所有人都看到了！不然光憑姬霄大人一麵之詞，誰也不會相信神女會突然消失啊，而起姬霄大人不許人胡亂往外傳，這事兒我還是聽伯父說起的。”
楊輕寒心情越發沉重，“阿縝，我想……”話到一半，沒說完。
但辛縝明白她眼中深意，若他們之前的推想是正確的，那麼也就說明他與姬霄麵麵相對，極大幾率消失的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