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獵殺計劃在心中漸漸成型。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李徹意外身亡,滄瀾為救夫,倉皇出宮救援。
他半路劫殺,將她一刀斃命。
她終究還是死在他身邊,死在他懷裏。
他看著她閉上眼,看著她嘴裏念著李徹的名字,心如刀絞,卻冷靜的吩咐手下,將李徹的屍身扔進狼群。
滄瀾聽見了,臨死之前,眼神驚愕,紅唇微張,大口的呼吸著,斷斷續續的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姬霄……你……好……”話還未說完,她便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嗬嗬嗬嗬嗬。”
姬霄自嘲的笑出聲,“你是不是覺得我自作自受?”
楊輕寒胸臆悶疼,一想到兩人之間的愛恨糾葛,隻覺得命運無常,竟是半點也不由人,“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姬霄譏誚的翹著嘴角,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他空茫的看著楊輕寒,“你太像她了,我找了這麼多年的滄瀾,隻有你的性子與她最像。”
楊輕寒眸中閃過一道嫌惡,再次強調,“我不是她。”
姬霄淡淡的扯著嘴角,苦笑,“我知道……”她已經死了,就算他能找到再多像她的人,也終究不是她。
他被仇恨蒙蔽了一生,被牢籠一樣的恨禁錮在原地,始終無法打開心房真正的接納滄瀾。
他明明是喜歡她的,卻不敢承認。
明明看著她坐在燈下給孩子親手做衣服的時候,冰冷的心裏也曾劃過一道暖流,隻是他選擇性的忽略了,就此,蹉跎了一輩子。
楊輕寒得到真相,也不再流連於此,“我走了,明日祭神大典,聽天由命吧。”
姬霄無力的撐著牢柱,看著女子越走越遠的背影,胸口堵絮一般悶疼難受,“滄瀾……”他眼眶一熱,眼淚順著眼角緩緩落下。
牢裏的風有些冷了,他轉頭,從牢中那扇唯一的小木窗裏往外看去。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是你救了我嗎?”
少女一身甲胄,渾身是血的倒在草地裏。
少年將少女背回茅草屋,給她沐浴,給她清洗傷口,給她包紮,給她喂飯,給她暖床。
少女恢複意識,第一件事,還是執著的問他名字,“我叫滄瀾,你叫什麼?”
“姬霄。”
“你是先羅族人?”
“嗯。”
“那你知不知道先羅族和扶蒼已經開戰了?”
“知道。”
“知道你為什麼還不逃?
扶蒼的王師鐵騎很快就會踏平先羅的領地,先羅就會變成扶蒼的領土。”
少年知道,先羅族貧弱積困,遲早有一天會被周邊大國吞並,是哪國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踏進先羅族地的軍隊會不會拿起大刀就地燒殺搶掠。
“扶蒼王師會屠殺先羅族人嗎?”
少女信誓旦旦的笑著說,“不會!”
有她在,她一定不會讓人屠殺無辜百姓的。
少年信了她的話,放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