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是該處理琳琅的,放一個和自己相像的女人在丈夫身邊,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更何況那個女子對阿縝本就心懷不軌,即便有了女兒,還想著攀附勾引阿縝。
留著她,未必不是個禍害。
可轉頭一想,她身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興女人的驕傲又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做。
如果阿縝有心出軌,她便是殺盡天下女子,他也不會把心留在她身上。
維持一個家庭的穩定和諧,不是說一味地把一切責任推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調教好自己的丈夫也尤為重要。
她不是土生土長的封建婦人,更明白這個道理。
若自己不夠優秀不夠獨立,成為攀附男人的菟絲花,終有一日,他會慢慢地嫌你煩,覺得你不懂事,小事情小細節就覺得你無理取鬧,然後失去所有耐心。
沒有人的激情和喜歡是長久存在的。
愛是日久生情,是日常瑣事,是凡世煙火,是兩個孤獨的靈魂互相依偎互相支持互相彌補相互理解一起攜手走到最後。
沒有誰可以一味無底線包容另外一個人的任性胡鬧,就算是優秀聰穎如阿縝,也是如此。
所以她不應該把矛頭指向琳琅,把她趕走又如何?
阿縝要是當真喜歡她,哪怕她在天涯海角,他也會去找她。
她管得住他的身,也管不住他的心,一個琳琅若真能撼動他們之間的感情,那她也沒必要嫁給他了。
想到這裏,楊輕寒豁然開朗,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笑了笑,“罷了,不去了,先回去吧,有些累了。”
秋禾一愣,“姑娘?”
楊輕寒轉身往素月殿方向走,“她們母女孤苦無依,住在無風閣也算有個棲身之所。”
秋禾怔怔的看著女子瀟灑離開的背影。
自從那晚之後,她們專門找宮裏的老人了解了一下這位楊姑娘。
聽說,當年楊姑娘本是要嫁給大殿下的,可那一年發生了太多事,流血宮變,大殿下身亡,帝崩,薑皇後被禁足,七殿下登上皇位,大梁景王殿下被君上割下頭顱,葉將軍總領國政,發兵伐大梁。
盛梁之戰打了一年多,才漸漸停歇。
可在那熙熙攘攘的三年歲月中,有一個女子依稀是經常被人提起來的。
那就是盛月皇長子辛真寒的生母。
和別的大家閨秀不同,她性子豪爽,聰慧過人,拋頭露麵,辦了幾個棘手的大案,在盛都有點兒名聲。
她好似在那場宮變之中生下孩子之後就失了蹤,大家都以為她是死了,可君上不死心,到處尋她。
君上執著的找了三年,所有人都覺得她已經死了。
沒想到今日,這位女子竟然同君上一起回來了。
秋禾心裏有些激動,她感覺楊輕寒當真和其他女子是不太一樣的。
她非但性格好,也很受君上寵愛,昨晚她守在殿外伺候,聽到殿內傳來的聲音,一直屏住了呼吸。
她從沒見過君上在哪個女子麵前失去過分寸。
人都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可昨兒君上抱著楊姑娘回來,龍顏大怒,陰沉的俊臉上狂風暴雨,想要殺人一般憤怒,但在脾氣再大的君王,在楊姑娘麵前,明明氣的是他,看起來竟然比楊姑娘還要委屈幾分。
君上在楊姑娘麵前分明有些孩子氣,而且,君上向來清心寡欲,哪……哪像昨晚那般龍精虎猛的跟一個女子求歡……君上在楊姑娘麵前說話低聲下氣的,求歡的聲音性感低沉,委實纏綿入骨,莫說身在其中的楊姑娘,便是她一個伺候的低賤宮女也聽得臉紅耳赤。
她默默打定了主意,若她能得楊姑娘提攜,日後在宮裏定然不會隻做一個受人欺淩的小宮女。
於是,秋禾伺候楊輕寒越發盡心盡力。
連阿梨都開始抱怨了,“小姐!你是不是在外頭有人了!你不要阿梨了?”
楊輕寒正專注的伏案寫自己的探案集錄,聞言,抬起頭,“什麼東西?”
阿梨嘟了嘟嘴,她近日很閑,手頭的工作都被那個名叫秋禾的宮女搶了去,她甚至懷疑,再過幾天,這素月殿就沒有她阿梨的一席之地了!“小姐現在身邊有了秋禾,是不是就不再需要阿梨了?”
“哪有。”
“小姐,你沒看出來秋禾伺候你是帶著目的的麼?”
“看出來了啊。”
“那你還——”“在宮裏,這是她的工作,她抱著目的在自己的職業上求上進也沒什麼錯,更何況,她並未懷著什麼壞心思,如果一個人盡心盡力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也算是不懷好意的話,那誰還是幹淨的?
我還怕她沒有上進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