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敏羞得臉紅,沒好意思張口。
楊鳴便替她回,“還沒有。”
楊輕寒往旁邊一瞧,便見著一個幹淨利落的挺拔身影,身穿湖綠的圓領長袍,腰掛皮革腰帶,長腿,眉清目秀。
“這位,我應該叫一聲大哥?”
楊明朗頓時一陣惶恐,“姑娘折煞犬子了!”
楊鳴卻不似他父親那樣膽小懦弱,嘴唇微抿,直言道,“二妹妹,大哥名叫楊鳴。”
楊輕寒見他不扭捏,性子直爽,對他也有了好感,看來阿縝在替她選擇家世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考察過,選中楊家,著實是看這一家子老實樸素才決定用他們的。
“大哥,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見麵禮。”
說著,將一柄從三秦之地尋來的天極劍遞給他。
楊鳴向來克製的眸光微微一閃。
“二妹妹……”“大哥隻管收下,不用跟我客氣。”
“可是我……”他想說自己武藝不精,不值得這樣的好劍,更何況,家中父親管得嚴,一心隻想讓他科考出仕,不準他舞刀弄劍,玩物喪誌。
但眼前女子卻粲然一笑,“大哥文采雖好,但武藝也不可荒廢,若大哥不嫌棄,我可以讓我身邊的人教大哥一些防身的功夫。”
楊鳴抬眸,“你……”他想問,她是怎麼知道他喜歡劍的,而且他此生不愛做文章,隻想做俠客。
若非家世所累,他定然已成了江湖之中閑雲野鶴,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快意恩仇。
楊輕寒笑了笑,沒回他的話,轉身跟其他家人客套。
一大家子人和楊輕寒聊了一下午,方才放下了心防,晚上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晚飯,又增進了不少感情。
吃完飯,楊輕寒才在阿梨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高興,喝了幾盅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小姐,你看看你,臉都紅了,還說自己沒醉呢!要是君上知道你在外麵隨便喝酒,肯定來找你算賬。”
阿梨替她脫了鞋子,楊輕寒順勢倒在溫暖的被子上。
上頭是淡淡的蘇合香,仿佛辛縝就在她身邊。
她雙手將被子抱進懷裏,小臉在柔軟的被子上蹭了蹭,呢喃了一聲,“阿縝,唔,阿縝,我好想你。”
阿梨笑盈盈的歪在床上,一隻手輕輕撐著頭,另一隻手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袖,“小姐,我看你平日裏總是一副不在乎君上的模樣,其實心裏,最喜歡的人,就是君上了吧。”
楊輕寒淺淺牽開嘴角,醉意盎然的半眯著眼,“嗯。”
阿梨好奇道,“那小姐為什麼還要裝作一副愛君上比君上愛你還要少的樣子呢。”
楊輕寒“噓”了一聲,壓低聲音,醉醺醺道,“因為,如果我愛他愛得多了,他就不那麼愛我了……”阿梨一噎,嘟了嘟嘴,“小姐,這是什麼說法?”
酩酊的楊輕寒笑了笑,“這就叫情深不壽,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了,小姐小看人。
隻是,阿梨覺得君上不是那些凡俗男子,對小姐的感情也不一樣,這三年阿梨對君上也有怨言,但君上為人大度,一麵到處尋找小姐,一麵對我們這些舊人心懷寬仁,說起來,阿梨還從沒有見過像君上這樣癡心不改的人。”
楊輕寒搖搖頭,眼睛盯著頭頂的輕紗,幽幽道,“阿縝不一樣,阿縝是帝王,帝王自古沒有一個是深情的,雖然現在你看他對我非我不可,可以後呢,他手握君權,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
萬一等我人老珠黃,他不要我了,怎麼辦?
我也是要麵子的,對不對?”
阿梨呆住,原來,在小姐心裏,她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正因她太清楚這些,所以才過得格外小心翼翼。
看似瀟灑的背後,心裏也不敢鬆懈半分。
阿梨心裏發酸,將自家小姐的手握住,“小姐,你就是老了,也是全天下最好看的老奶奶,誰要是不要小姐,那肯定是瞎了眼。”
楊輕寒撲哧直笑。
喝醉了的她,看起來格外嬌嫩,小臉泛紅,嘴角光華瀲灩,讓人瞧了便想親上一口。
阿梨由衷感歎一聲,“小姐,你真美啊。”
楊輕寒從不將這些話放在心裏,懶道,“阿梨,我熱,你去替我打水,我要洗澡。”
“好,小姐,你就在這兒等著,我和秋禾去打水。”
“嗯嗯。”
阿梨將房門輕輕掩上,門裏透著風兒,院子裏種著大片雲蒸霞蔚的鮮花,月影黃昏,暗香浮動,香氣宜人。
楊輕寒長長舒了一口氣,腰帶束縛得她胸悶氣短,她順手將衣帶和外套都解開了,隻穿了一件薄紗的單衣,裏頭繡著蘭花的肚兜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