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立刻心虛的想將手腕往回縮。

“二姑娘,你……你放開奴婢……”楊輕寒眸子微眯,用了幾分力氣,扼住她的手,又用力一隻手挑了挑她的衣襟,發現一條嵌祖母綠寶石的珍珠項鏈掛在她豐潤的脖子上,“伺候夫人半年,你一個丫鬟身上穿金戴銀,夫人穿得竟比你還樸素?”

迎春目光閃爍,紅唇翕合,目光求救似的看向房間某處,沒得到回應,又處處可憐的紅著眼眶將眸子轉回來,含冤帶怒的瞪著楊輕寒。

“這些都是夫人賞賜給奴婢的……”“夫人性子樸素低調,房間裏唯一鮮亮的顏色便是暖炕上的朱砂色坐墊。”

楊輕寒抬起迎春的下巴,麵上帶著和善的微笑,“看起來你比秋香更受寵,同樣是丫鬟,秋香進府五年頭上還是戴的發帶,而你進府半年,頭上戴的卻是玉簪,當真是夫人賞你的,還是你從伯府裏偷的?”

迎春慌亂的搖頭,“不是……奴婢沒有偷……”楊輕寒淡嗤一聲,“那就是有人送給你的?”

迎春視線不自覺的往永寧伯身上看。

永寧伯惱羞成怒,幾個快步走過來,一巴掌甩在迎春嬌嫩的小臉上,“你個賤蹄子,看我幹什麼!”

楊輕寒被永寧伯蠻狠的力道帶了一下,長睫微顫,往旁邊移了移,淡嘲的看他一眼,“伯爺如此羞怒做什麼?”

永寧伯臉色難看,臉上橫肉抖了抖,“這個名叫迎春的賤婢一向手腳不幹淨,又愛偷奸耍滑,仗著有幾分姿色,就喜歡作威作福,定然是她害了夫人!”

說到這兒,秋香突然指著迎春道,“大人,奴婢想起來了!是迎春!夫人的命令是迎春親口傳達的!”

王大人皺了皺眉,“細細說來。”

秋香沒注意永寧伯臉色微變,以為自家主子也想將罪名全推到迎春身上,忙道,“回大人!奴婢昨夜同迎春一起吃了幾杯酒,今日一早奴婢身子便有些不舒服,迎春就主動提出要幫奴婢熬參湯,奴婢困倦至極,便在床上休息了半日,迎春熬好了參湯進屋子裏來叫奴婢,奴婢身子好了許多,便端著參湯向往常一樣進了夫人的屋子,夫人午睡剛醒,奴婢服侍夫人喝了參湯,夫人便說讓奴婢先下去。”

“奴婢剛將參湯端回廚房,便見迎春走來,說是夫人有令,要見一見那楊家的三姑娘,還笑說,夫人莫不是看上楊家三姑娘了,想讓她給我家大公子做夫人。”

“奴婢也沒多想,便前去請楊家三姑娘過來,到了門口,又是迎春出來接的人,還說夫人讓奴婢去給後院的花澆水。

奴婢便離開了院子,再之後,奴婢回房,就發現夫人死在了房裏。”

“這件事兒,指定是迎春做的!奴婢還說怎麼忽的要請奴婢吃酒,原來迎春早就打了要殺害夫人的主意!大人,伯爺,你們可要為夫人做主啊!”

永寧伯大怒,“大膽賤婢!竟敢在伯府公然謀害夫人,該當何罪!”

迎春腦子一陣嗡嗡作響,一係列證據向她指來,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淋下。

她嘴唇發白,連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隻委屈至極的盯著永寧伯紅了眼睛,“伯爺就是這樣的對奴婢的麼!”

永寧伯皺眉,“來人啊,把這個毒殺夫人的賤婢拖下去!家法處置!”

楊輕寒冷道,“伯爺,案子還沒說清楚,何必這麼急著將人帶走?”

永寧伯眸中閃過一絲慌張,故作鎮定道,“如今有秋香的話為證,還有什麼好說的,早些將人帶下去,我也好及時處理夫人的身後事!”

楊輕寒冷笑,遞給天寶一個眼神。

天寶會意,大咧咧將管家等人攔在門口,不讓他們進來拿人。

楊輕寒走到迎春身前,居高臨下看著她,“你和你們家伯爺是什麼關係?”

事到如今,迎春也沒什麼好瞞的了,那個昨晚還抱著她溫存替她想法子除掉夫人的男人今日見事情敗露就想推她出去頂罪,何其狠毒無情呐!她反正也是活不成了,也沒什麼好辯駁的!她眼裏蓄滿了淚水,大聲道,“各位大人夫人小姐明鑒!奴婢迎春入府不過幾日,伯爺便強要了奴婢!奴婢在這府裏無依無靠,也違抗不了伯爺,便從了他,從那以後,伯爺日日在奴婢耳邊說他厭惡夫人的話,還承諾奴婢會給奴婢一個名分,奴婢跟了伯爺之後,盡心盡力伺候他,從沒有半點兒對不起他,奴婢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他私下裏送給奴婢的,奴婢知道自己貪慕虛榮,所以才犯了錯,奴婢如今認罪了,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