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逸這次是真心佩服她,勾著她的肩膀,將她攬進懷裏,“蘭英,你也教教我唄。”
蘭英別扭的皺著眉,嫌棄的將他推開,“我去看大哥。”
葉天逸輕嗤,“小樣兒,比我還擔心阿縝,真不愧是兄弟情深呐。”
蘭英步伐微頓,然後又跟沒事兒人一樣往辛縝大軍帳走去。
李老頭兒拄著拐杖走過來,眯起眼睛往葉天逸身邊瞧,“葉將軍!葉將軍!盛都快馬加鞭送的書信!”
李老頭常年埋頭寫東西,眼睛不太好,看人看書都是覷著眼睛。
葉天逸大步走到李老頭身邊,接過信封,反複看了幾眼,上麵是楊輕寒的筆跡,他想也沒想的拿著書信走到辛縝的帳中,將信放在他處理公務的書案上,“蘭英,阿縝的信,我放這兒了,等他醒來再看。”
蘭英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葉天逸站在塌邊看了看還在昏迷之中的辛縝,“阿縝看起來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蘭英揪著眉,“嗯,該怎麼辦?
要不要我去找解藥。”
葉天逸道,“你也別那麼慌,等等看軍醫怎麼說。”
蘭英沉下臉,不說話的時候,她臉色看起來十分嚴肅正經,氣勢嚴嚴。
這個人,明明身材也不是很高大,偏瘦,冷白的肌膚,丹鳳眼桃花眸,挺立的鼻尖,薄毅的嘴唇常年泛著病態的淺白色,比他和阿縝還要矮上一個頭,但他的性子卻十足的冷肅堅毅。
蘭英突然開口,“我在箭上塗了毒。”
葉天逸懵了懵,迅速反應過來,“你想用元修的命換阿縝的命?”
蘭英神情若定,意思很明確,她早就做了這個打算,所以才故意提前在箭上塗了毒,放元修一馬也是有意為之,為的就是解藥。
“隻要他們還在乎元修的命,就必須與我軍交換解藥。”
“若大乾那邊不呢?”
“不會。”
蘭英眸子犀利的彎起,肯定的說,“元修貪生怕死,他自己定然會主動找我們要解藥。”
看著蘭英陰森森的眸子,葉天逸渾身寒毛直豎,但反過來想了想,“這倒也是,元修這個狗賊怕死得很,不出三天,一定會提出要和我們這邊交換解藥,到時候就算大乾其他將領不答應,元修也會努力促成此事。”
蘭英嘴角幾不可見的泛起一個冷笑。
這件事,她勢在必得。
“到時候,我會親自出麵與他交換。”
“蘭英,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辦成此事,救大哥。”
葉天逸歎了一口氣,半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隻道,“你也別太擔心了,阿縝沒那麼容易被打垮。”
蘭英沉肅道,“他是為我受傷的。”
葉天逸促狹,“那你就好好照顧他,報答他的恩情得了。”
蘭英再次一言不發。
葉天逸也習慣了他慣常的沉默,在辛縝塌邊坐了一會兒,說,“我去看看軍醫那邊解藥研製得怎麼樣,一會兒再回來。”
蘭英點頭。
葉天逸走後。
蘭英將視線轉移到放在書案上的那封信上。
封麵上寫著四個字,阿縝親啟。
是盛都那位寫的,辛縝喚她寶兒,莫羨喚她大小姐,葉天逸說,她叫楊輕寒。
其實,盛月的國事她一直了解不多,也不知道盛月國君的那些風月之事。
是結識了辛縝之後,她才開始漸漸留心關於他的事。
他至今沒有娶妻,後宮空置,後位空懸,但他心中有一個很喜歡很珍愛的女子,是在當年被流放大梁的時候認識的,葉天逸說,那個女子聰慧無比,和一般女子不同,長得傾國傾城,是當年汴梁的第一美人。
她和辛縝相識於一個誤會,兩人陰差陽錯因為藥物有了一夜,之後,便互相動了情。
再然後,那女子離開了大梁,辛縝到處尋她,找到她之後兩人重修舊好。
再後來,辛縝離開,那女子千裏追夫到了盛都,懷上了辛縝的孩子,一年後,替辛縝生下一個兒子,名辛真寒。
生下孩子之後,那個女子便失蹤了將近三年。
這三年,他不顧國家,到處尋找她,苦心孤詣找遍了整個盛月和大梁,終於在一個小山村裏找到了她,把她帶回了盛都。
兩人分分合合幾年時間,孩子也已經三歲了。
如今,辛縝出征在外,那女子安分守在盛都,就等著辛縝班師回朝,便舉行大婚儀式成為他的皇後。
蘭英眉心微微蹙起,緩步走到書案旁,伸出手,遲疑半晌,還是決定拿起那封信。
之前她便因緣際會截下楊輕寒一封信,那封信裏,寫了許多頗有見地的戰場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