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屬下已經將小舟安排在樓下客房裏了。”
“嗯，小舟是他的人，好好照顧。”
“主子放心，小舟那邊有屬下看著，定不會讓小舟受到任何傷害。”
“嗯。”
“主子，我們真的要把——他——接到盛都來嗎？”
莫羨十分謹慎，隻低聲說了一個“他”字，楊輕寒眉心微蹙，不太明白他們口中這個“他”是誰，是男是女。
很快，她聽到辛縝沉沉的嗓音，“嗯。”
莫羨又道，“那也好，屬下會先在盛都給他準備好宅邸，主子有什麼要交代的麼，屬下好照辦。”
楊輕寒眉頭越皺越緊，認真聽辛縝回答。
“她不喜歡熱鬧，少置辦些下人，選入她府中的下人必須都要會武功以護衛她的安全，裝飾家具等以她的喜好為主，府中多讓人種一些她喜愛的蘭花，還有，她喜歡的書都要準備好，做一個藏書閣吧，她喜歡。”
“是，君上放心，屬下都記下了。”
“還有，你選出的人，需得嘴嚴踏實，性子謹慎，她到盛都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那大小姐那裏呢？
也瞞著麼？”
門外的人聲音微頓，清冷道，“先瞞著吧。”
“是，屬下知道了。”
莫羨退了下去，腳步聲漸行漸遠。
楊輕寒原本想要推開房門的動作生生頓住，手指僵硬的停在門口，細小的門縫中，辛縝一身玄墨黑衣正好停駐在她門前。
看不清他的麵容，隻漏出背影的一角，見了便讓人感覺恍如隔世。
她呆愣了許久，才覺得胸口有些悶得發疼，像是被人用鈍刀子用力刮去一塊，沒流血，隻留下個窟窿，涼颼颼的，難受得很。
那道高大的黑影停了片刻，往隔壁的上房走去。
她聽見隔壁開門又關門的聲音，看著隔壁燭光緩緩被點燃。
滿腔激動徹底變成一場空歡喜。
楊輕寒臉色灰白，好容易才動了動站得僵硬的身體，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他要瞞著她的藏在盛都的人是誰？
此去不過兩三個月，他就已經有了需要隱瞞和保護的人，連她也不能告知？
她眉心揪成一團，怎麼也提不起心力去隔壁質問他一句。
她覺得自己腆著臉前來見他的樣子很難看，又很害怕從他口中聽到自己不想聽的東西。
不知道坐了多久，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隔壁的燈光暗下，人似乎已經睡了過去。
楊輕寒在黑暗的房間裏神情恍惚的盯著窗外的月光。
聽到隔壁徹底沒有了動靜，然後起身，悄無聲息的出了房門，來到樓下。
樓下是莫羨等下屬住的地方，楊輕寒逐個房間摸索觀察過去，隻見大半夜的，一間房裏還亮著燈。
她走到窗戶外，用手指在窗戶紙上戳了一個小口，往裏看去。
不大的客房裏，放著一個大大的浴桶，一個極單薄消瘦的背影正在靠在浴桶裏開開心心的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