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等你做了母親你就明白了。
再說了,隻是讓她和小心寒一起開蒙讀書,陪同小心寒的還有周轍韓唯安周煙煙,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那奴婢這不是擔心小殿下麼。”
“那小子鬼靈精著呢,你還擔心他?”
楊輕寒微微一笑,大步離去。
秋禾想了想,也是,小殿下天賦異稟,跟尋常孩子不一樣,都還是幾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她到底在擔心些什麼玩意兒啊……害,也當真是想太多了。
主仆兩一齊出了無風閣。
楊輕寒睡不著,也不知道辛縝有沒有從禦書房出來,於是想繞道去禦書房看一眼。
禦書房距離無風閣極遠。
秋禾挑著宮燈,楊輕寒信步跟在她後頭,瑩瑩的月色和著昏黃的燭光灑在繡鞋前,令人心境平和。
“咦?
君上怎麼從宮門口回來?”
秋禾奇怪的出聲,指了指宮門方向。
楊輕寒頓住腳步,眉頭輕攏。
她和秋禾所在的位置正在一個高處,正好能看見東側宮門的方向。
她上前兩步,拿過秋禾手裏的宮燈,遠遠看去。
宮門大開,辛縝的馬車從宮外回來,馬車行到立華門外便不能再往裏進了,車上的人從裏麵下來。
楊輕寒眯了眯眸子,瞧見辛縝一襲玄墨色披風淡然下了馬車,然後往禦書房方向走去。
“這……”秋禾擔憂的皺眉,偏轉過頭,看先一時間愣住的楊輕寒,“姑娘……”楊輕寒身形晃了晃,被秋禾及時穩住。
“剛剛下車的人是誰?”
秋禾嘴唇慘白,囁嚅道,“君……君上……”楊輕寒瞳孔微縮,心髒的位置也跟著一塊兒緊緊揪起,“莫林不是說,他一整個下午都在禦書房與朝中重臣商議要事?”
秋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低下脖子,內心惶惶。
楊輕寒沒聽到秋禾的回應,寒意漸漸攀上心頭。
是了,什麼左丞大人張大人李大人王大人,都是莫林編出來騙她的說辭。
他知道這幾位是朝中反對她為後的主力軍,她斷然不會主動去尋不痛快。
她滿心歡喜的在禦蓮閣等辛縝,為他洗手做羹湯,換來的卻是什麼呢?
欺騙?
謊言?
楊輕寒冷笑一聲,拂了拂衣袖,怒火在心底逐漸燃起,讓她恨不得現在就將莫林拉過來狠狠打一頓。
但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這麼魯莽。
斷案都要講究證據,捉奸也要捉雙不是?
她一把將手裏的宮燈扔在地上。
秋禾驚愕道,“姑娘——”“走吧,回去。”
秋禾喏喏跟上,“姑娘,也許,君上有什麼難言之隱……”楊輕寒嘴角苦笑,是啊,他可能有難言之隱,所以她會給他辯解的機會,若他還像上次那樣避而不談,選擇欺瞞,那她便再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至此情斷,好聚好散吧。
回到素月殿。
辛縝在淨房沐浴。
燭光映在他臉上,半明半暗之下男人英挺的輪廓模糊不清,臉上的表情也晦暗不明。
楊輕寒打起簾子走進去,目光平靜的看著他,有些事,有些人,就如同霧裏看花水中看月,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以前她覺得自己足夠了解辛縝,現在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寶兒。”
他伸出長臂拉住她的手,嘴角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看得出來心情極好,“你給我做的飯菜我很喜歡,糯米雞也好吃。”
楊輕寒眉頭緊緊皺起,沒有甩開他的大手,隔著浴房朦朧的霧氣,嘴唇微啟,“你喜歡我做的飯菜?”
辛縝笑了笑,將臉頰貼在楊輕寒細嫩的手背上蹭了蹭,“喜歡,隻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楊輕寒盯著他如玉的側臉,所以,最終他還是選擇什麼都不說,對她隱瞞,包括替莫林打圓場。
他們一個一個的把她當猴耍,覺得她一個被拘在後宮裏的女人,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