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縝神情淡漠的搖了搖頭,“在溫城的背後,還有一隻更大的手,在背後默默操控一切。”
從莫羨天寶等人失去寶兒的蹤跡開始,他就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寶兒能力再強,她也不可能輕而易舉擺脫他的四路暗衛。
這些暗衛都是經過他嚴格訓練的人才,在追蹤尋人有著十分出色的能力。
寶兒到了臨城之後,和辛真寒一起進入溫城府邸。
在那以後,徹底沒了消息。
他們一行人從臨城出發,到破武關,再到寧武國,寶兒其實是不小心走進了別人為她羅織的一張大網。
這張網也許在她收到賀慈那封求救信開始,就已經開始初露痕跡了。
但那時候,寶兒正與他生氣,負氣直接離開了盛都,沒有去深想其中的細節,所以才不小心著了道。
想到這裏,辛縝一雙幽沉的眸子溢滿了幽冥怒火。
莫羨不解,“可背後那個人做這麼多事情,殺這麼多人,到底要做什麼呢?”
那可是一個商隊,一個村鎮,加起來,上上下下幾百口、活生生的人,難道就為了布一個請君入甕的局?
辛縝眼底冷下去,譏諷的笑了一聲,“他也許根本沒有目的,那個人,從來不是一個謀而後動的人,做事喜歡隨心所欲,但一旦想要做什麼,便是死也會達到目的。”
莫羨揪了揪眉頭,更加疑惑,“君上,那個人到底是誰?”
這一路走來,他們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被人耍來耍去,別說尋到大小姐,就連大小姐的一根毫毛都沒摸到。
他甚至懷疑,大小姐帶著小主子已經人間蒸發了。
推開客棧房門,辛縝一步一步走進房裏,華貴的上房,裝潢豔麗,中間橫著一麵十二美人大屏風,一鼎多足鎏金大香爐,床架前的隔斷處掛著五彩線絡盤花簾,珠簾垂落,錦紗籠罩,精致的鎏金蟠花燭台上點著嬰兒臂粗的蠟燭,西麵是一排的雕鐫著新鮮花樣的隔扇,一洞支摘窗半開著,從這裏可以望見整個客棧種滿了奇花異草的的寬闊中庭。
那中庭內附在假山石上種了一株樹形極美的白花紫藤,花朵低垂,白得仿佛一團雲漂浮在庭院裏。
鄴下人口多,如今又正值杜家群英樓的拍賣宴,來來往往都是各地的客人。
辛縝冷眼望著窗外深沉的夜色,默默握緊了拳頭,神情異常冷冽,“如果我猜得沒錯,也許是那個瘋子。”
莫羨愣了一愣,“君上,那個瘋子是……”說到此間,天寶正巧推門進來,“君上,下麵一切都打理妥當了,要不要屬下端些吃的上來?”
辛縝累乏的擺了擺手,讓他們兩先下去休息,自己則站在窗口處發呆。
說起那個瘋子,倒是很多年前的一樁往事了。
那時候他正好也被盛月皇族趕出了盛都,一無所有的他在很多地方都流浪過。
有一年,他好不容易培養出自己的一股勢力,正要投進寧武。
一個月後,那股勢力卻被人全部拔出,一個不剩。
出於好奇,又或是出於好勝的心態,他一個人單槍匹馬來到了鄴下。
在鄴下,他碰見一個人,一個驚才絕豔,卻又極浪蕩風流,極瘋狂狂妄的少年。
算起來,那個人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但那個人卻是滿眼的野心蓬勃,他與自己一見如故,覺得他是世上為數不多能力與他比肩的男人,所以他想與他結交成兄弟,一起創造一個為他獨尊的世界。
他以為他想覆滅寧武,自己做皇帝。
然而那個人說什麼?
他說,皇權不過幾年?
他要的是人心絕對的臣服,要人心成為他的傀儡,他要做這個世界幾百年幾千年唯一的信仰。
說起的那個瘋狂的念頭的時候,辛縝便不讚同。
他竟然狂傲到要用邪藥控製所有百姓,讓百姓們把他當做神明供奉起來。
他甚至,還要找尋所謂的長生之術,百年千年萬年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