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輕寒胸口突然燒得慌,不敢多待。
她指尖嵌入手心,快速離開庖房。
天宮裏,除了庖房之外,還有最底層用來儲存物資的石室,石室外麵有兩個看守的守衛,坐在門口蔫頭巴腦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楊輕寒捏緊拳頭,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故意彎了彎眼睛,走過去跟他們打了一聲招呼。
雖然沒能進去查看裏麵的情況,但是在外麵隱約聞到了一股硝石的味道。
楊輕寒斂起悲痛的眼神,勾起嘴角,蹲在他們身側,同他們做出一樣的閑散姿勢,“兩位大哥,我是新來的,剛被分配到庖房,剛吐完一陣兒呢,可嚇死我了,不知道咱們這兒看門兒的工作是不是閑一點兒?
什麼時候我能來跟著兩位大哥混就好了,就不用在庖房受那勞什子鳥氣了。”
兩個男人打量她一眼,嘻嘻笑道,“庖房啊?
那個地方可不是人待的,哥們兒我剛來的時候在庖房看了兩天,嫩是兩天沒胃口吃飯。”
“你別看庖房現在安安靜靜的,等明天白天,你就知道庖房的厲害之處了。”
另一人道,“我可不也是一樣?
庖房那地兒太嚇人了,我被嚇得天天晚上做噩夢,實在沒力氣去幹那收拾屍體的活兒,所以後來我兩就被分到這個最清閑的地方來看米糧了。”
楊輕寒假意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害怕的問,“那怎麼樣才能被分到這兒來呢,我實在不想待在庖房那邊了。”
那男人看一眼她身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黑色衣物。
“你身上也不是庖房護衛的衣服啊?”
楊輕寒神經驀的一緊,訕笑一聲,轉開話題,“怎麼不是?
我剛從庖房那邊清洗完台子過來。”
聽到這話,兩人露出了然的目光。
原來,庖房清理屍體殘肢血液腦髓液的任務是繁瑣辛苦的。
很多人都不願意幹。
一些在庖房有些年頭的老前輩就會支使剛來的新人去幹苦活兒。
很明顯,眼前這個個頭不大,又白淨弱小的新人,就是那個冤大頭。
頓時,兩人又對楊輕寒露出同情的目光。
“我看你身上穿的衣服,倒像是蠹房那邊的守衛,你被分配到蠹房那邊,應該還不錯吧?”
說完,兩個男人嘿嘿一笑,眼裏皆是男人之間才懂的曖昧目光。
“蠹房那可是個好地方啊!”
楊輕寒竭力讓自己表現得像個不知世事的新人,假裝好奇道,“蠹房?
那是哪兒?
他們一開始就讓我去庖房打掃,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蠹房在哪兒呢!”
兩個男人又意味深長的大笑起來,眼中流裏流氣,去全是不懷好意,“這大晚上的,正是好時候,哥哥們一會兒帶你去見見世麵去?”
楊輕寒摸了摸頭,嘿嘿傻笑,“那行,真是太太太感謝兩位大哥了,要不是你們,我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這不,我不小心跟同伴們走丟了,打掃到現在,也找不到回寢房的路,大晚上的到處找地方,怎麼也找不著,急死我了都!”
兩個男人聽到楊輕寒的奉承,自然而然的得意忘形起來。
天宮很大,在這裏駐守的隊伍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不說五六百人,光是大大小小的守衛加起來,起碼也有小一千人。
這就是楊輕寒沒有輕舉妄動的原因。
她搓了搓小手,從天宮最底層的這兩個小守衛入手,總算摸到了不少門路。
兩人留了一個守住石室。
另一人名喚郭羌的男人則帶著楊輕寒往二層石樓上走。
他一路走一路道,“你是新人,別一會兒被嚇到了,我勸你有點兒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