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以大小姐的能力,定能隨意進出天宮,她若是救出賀慈之後,肯定會盡快離開這裏,而且,大小姐專門給我們留下了記號,就是為了提醒我們跟著她出去,不要在天宮裏逗留,君上,你看呢?”

辛縝沉默,俊臉一片冷酷,辨不清喜怒。

莫羨笑了笑,“君上不是一直想盡快見到大小姐麼,我們趕緊出去尋大小姐吧,大小姐可能還在外麵出口等著我們呢。”

辛縝許似乎就在等這一個肯定的回答,因而沉沉的應了一聲,“嗯。”

說罷,邁開步子,向左走去。

……楊輕寒覺得有些冷,冷得她牙齒發顫。

昏昏沉沉睡了許久,夢見阿縝站在那幽長的甬道裏,隔著很遠的距離,遠遠的看著她。

她想叫他的名字,卻見蘭英不知道從哪兒走出來,靠在他右手邊,嬌媚俏臉,笑意盈盈,嘴角輕勾,小手伸進他的大手裏,五指輕動,慢慢的與他十指相扣,就這麼得意洋洋的挑釁的看著她。

她本想奔過去的腳步生生頓住。

可身後,柏霖又伸出血淋淋的雙手抱住她的腰,獰笑著將她往後拉扯。

刺骨的疼痛自腰後傳來。

她感覺無數把尖刀插進她的脊骨裏,痛得她張口無言。

她絕望的看著前方的辛縝。

看他低眸淺笑,寵溺的輕點蘭英的額頭。

又看他抬眸冷漠的看她一眼,便無情冷酷的轉過身,攜著蘭英的手翩然遠去。

她幾乎是手腳冰涼,一股涼意從心底湧起,迅速傳遍了全身。

她想喊他的名字,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咳咳!好冷……”她顫了顫身子,感覺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抱住。

待在那懷裏緩和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夢鄉中醒過來。

“大小姐,你醒醒。”

是賀慈的聲音。

楊輕寒慢慢睜開眼,看到賀慈瘦脫了相的俊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那張瘦得隻剩下顴骨的臉上尤其突出。

他眼裏露出驚喜,溫涼的大掌用力握住她的肩頭,“大小姐,你終於醒了?”

楊輕寒眸光有片刻散亂,環顧了一下四周,徹底從那個可怕的夢裏清醒,嘴角牽起一個淡淡的弧度,“賀慈,現在什麼時候了?”

賀慈滿心的惶恐在看到楊輕寒臉上笑意的時候安定下來。

他一向覺得這個女子身上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在現在這樣可怕陰暗的環境,他更能感覺到她的力量。

天知道他在她睡著的時候有多害怕。

害怕柏霖過來,害怕柏霖當真對她有什麼不軌之心,又擔心柏霖把那些研製出來的藥物用在他們身上……他可以自己去死,可他怎麼忍心看著她死在這裏。

他恐懼的心情因楊輕寒清醒而微微平複。

“大小姐,天亮了。”

楊輕寒從他懷裏起身,靠坐在地上,整座天宮都在山體裏,石室沒有開向外麵的窗戶,根本看不出天黑天亮與否。

“在這裏是怎麼判斷時間的?”

賀慈道,“有專門報時的人。”

他頓了頓,又道,“剛剛有人送了一個饅頭進來,這是我們的早飯。”

楊輕寒視線落在身側的白色瓷盤裏,裏麵放了一個白生生的饅頭,新蒸出來的,還冒著香噴噴的熱氣,聞著甚是誘人。

“你怎麼不吃?”

“我吃不下。”

賀慈將饅頭拿在手裏,手上有血,但他們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大小姐你吃,你身上有傷,需要恢複。”

楊輕寒看他一眼,將饅頭一分為二,一半遞到賀慈手裏,另一半喂進自己嘴裏。

她也知道,自己需要精力。

接下來,是難捱的囚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