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容心扯了扯嘴角,將心底那抹酸澀默默壓入心底。
“公主說的哪裏的話,我怎麼會配得上殿下。”
“姐姐怎麼會這麼想呢?”
新月公主從小千寵萬愛的長大,哪裏明白容心的隱忍退讓,“周轍哥哥都娶了周家的煙煙姐姐啦,大哥哥娶你怎麼啦?
我看來,你們兩個天生一對兒呢!”
“誰說的。”
韓唯安的聲音驀的插進來。
容心心口微顫。
韓唯安瞥著坐在繡架旁的容心,“阿瀾的太子妃已經有下落了,阿瀾和溫安寧才是天定良緣,所以,公主不要在宮裏亂說話,壞了容心的名聲。”
新月公主一愣,“啊?
找到了?”
韓唯安沒落下容心的絲毫表情,繼續道,“嗯,這次太子殿下出宮,便是去救人的,這事兒君上和娘娘都知道,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素月殿問問。”
新月公主性子急,跟容心說了一聲,便往急哄哄的往素月殿跑。
東宮複又安靜下來。
韓唯安仍舊立在容心屋裏,看著容心微微僵硬的手指,有些心疼,“容心,這件事,阿瀾沒有告訴你?”
容心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心口一團亂麻,她慌亂的搖了搖頭,勉強笑了笑,“沒有,這些事,殿下原也不用告訴我。”
韓唯安欲言又止,還想說什麼。
容心卻已經站起身,開始趕人了,“安哥哥,我今天身子不太舒服,不能陪你說話了,你先出去好麼。”
韓唯安被她推出門口,“容心,容心!”
容心後背抵住門口,呼吸緊窒,五髒六腑揪成一團。
她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從她明事理開始便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可她沒想到,真到了這一天,她心裏還是有些難受,很難受,難受得仿佛堵絮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已經習慣了住在東宮,習慣了住在他身邊,習慣了照顧他。
如果有一天,他身邊站著另外一個女人,她該怎麼辦?
容心就此病了好幾天。
整日間昏昏沉沉,身上沒有一點兒力氣。
新月公主從素月殿得了消息過來,便會熱心的跟她分享。
容心靠在枕上,默默的聽著,聽說他已經深入虎穴將那姑娘從杜衡大魔頭的手裏救了出來,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又聽說,娘娘和君上也滿意那姑娘,等太子回來,便為兩人操辦婚事。
容心目光呆滯的聽著,神思卻已經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她想著,自己年年歲歲的生辰願望都是要他幸福。
現在,老天爺不正是在幫她實現願望麼?
這是好事。
她應該祝福他們的。
她心尖泛著尖銳的疼痛,臉上浮起淡而易碎的笑容。
新月公主趴在她枕邊,小手摸了摸她的嘴角,天真單純的問,“容心姐姐,大哥哥成親了,你是不是也要成親啦?”
容心喉間堵著一團酸澀,是啊。
她和殿下的生辰本就差不了多少日子,殿下都要成婚了,她也快了。
容心的病不見好。
禦醫來看了好幾次,藥也喝了不少,但仍舊鬱鬱寡歡,臉上不見笑容。
韓唯安來看她,拉著她冰涼的小手問,“容心,我現在年紀也大了,你願不願意跟我出宮開府別住?”
容心抬眸,孱弱的小臉,沒有半點兒血色,“出宮?”
韓唯安篤定道,“嗯,你跟我出宮,我娶你做妻子,一輩子隻疼你愛你一個人。”
容心視線落在他認真的俊臉上。
韓唯安溫潤,眉眼雖不如太子驚豔絕倫,但在普通男人中間也是一騎絕塵的翩翩佳公子,而且從小便護著她對她好,很多時候,他比太子還要關心她。
容心心口像是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被他灼熱的視線盯得澀澀發疼。
除了那個人,嫁誰不是嫁。
“好。”
韓唯安欣喜若狂,“容心,你真的願意嫁給我?”
這麼多年,他終於等到了!容心笑容發酸,眼神病懨懨的,氤氳著一股淡淡的霧氣,“嗯,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