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銘寒眼眸一陣刺寒,“你再說一遍!”

秘書閉上眼,視死如歸地重複道:“蘇小姐她為了救您,失血過多死了……”

話音未落,封銘寒神色猛然癲狂,拔掉輸液管,踉蹌著跑了出去。

……

樓上的vip病房裏,秦素素施施然用完了一碗燕窩,“銘寒醒了是嗎?我這就過去。”

保鏢在門口欠身,“總裁離開了,晚飯請您一個人用。”

秦素素登時黑了臉,但是奈何她傷重,連床也下不了,蘇婉靈死訊帶來的喜悅頃刻間也蕩然無存。

酒吧。

封銘寒纏著繃帶一身寒氣的踏入時,氣場凜冽,眾人都紛紛躲著讓路。

他將服務員遞來的烈酒一飲而盡。

有性感女人上來搭訕,他連眼皮都沒抬,直接叱喝,“滾!”

怎麼會找不到呢?

無論是他們的別墅,還是蘇婉靈父母留下的老宅,就連他母親的靈前他都去過了,絲毫沒有蘇婉靈的影子。

那個在記憶裏讓他萬分嫌惡的女人,真的死了,而且……是為了他。

封銘寒驀地摔碎了酒杯,“該死的女人!”

什麼時候死不行,為什麼現在去死!

他一瓶接著一瓶地灌著酒精,眼神迷離之際,仿佛眼前出現了那個纖瘦的身影。

他伸手去拽,手腕的繃帶一鬆,鮮血滲出。

但封銘寒仿佛愛上了這種痛意,幹脆扯碎了繃帶。

秘書趕來的時候,他剛剛倒下,嘴裏還呢喃著聽不清的名字。

“蘇婉……靈……”

身上的傷未愈,再加上宿醉導致胃出血,封銘寒硬是躺了三天才醒過來。

他醒來的時候,眼睛模糊看到床邊的人,便隨意伸手,沙啞著出聲,“水。”

秘書很快遞了杯水過去。

眼前恢複清明,封銘寒看著麵前一列助理秘書,第一次有了煩躁的感覺。

“什麼事,說。”

秘書擦汗,“公司股票下跌,董事們都等您回去主持大局……”

不等說完,封銘寒一眼掃過去,“告訴他們,不願意等就都給我滾蛋!”

空氣一片冷凝。

老董事們都是陪老封總打江山的元老,總裁一向禮讓三分,今天竟然……

“聽不懂嗎?都給我滾!”

秘書抖了抖,又從身後拿出筆記本電腦,“這是有人匿名發到公司內網的員工郵箱裏的,好像是……蘇小姐的視頻。”

聽到那三個字,封銘寒的心尖密密麻麻地蝕懦起來。

視頻裏,兩具白花花的身子,女人纖瘦,男人精壯。

在水草般的發絲下,女人巴掌大的小臉被男人的身形蓋住,但是不斷有嬌吟傳來,“再快點……快……”

封銘寒幾乎第一時間聽出了蘇婉靈的聲音。

那個男人不是陸慕飛,她竟然,還有別的男人。

另一層的病房裏,秦素素拿著眼線送來的檢查報告,狠狠地罵出了聲。

“賤女人!蘇婉靈,你還是死的太便宜了!”

封銘寒的報告上顯示他肋骨斷裂,腹腔大出血,小腿骨折。

而這些傷,都是因為車禍來臨之際,他率先護住了蘇婉靈。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和不安,在她心底蜿蜒淌起。

“快,你們不管想什麼辦法都要把那個賤人的骨灰給我拿到手!否則我不能安心!”

她重金聘下了許多打手和眼線,這些封銘寒並不知情。

秦素素此刻也是慌了,沒想過封銘寒居然會在放置蘇婉靈骨灰的地方安排人手。

她的人,毫不意外地折了。

……

昏暗的大廳裏,保鏢押著黑衣人重重一跪。

“說吧,是誰?”

封銘寒語氣滿是深沉和怒意,嗜血的眼刀,讓人汗毛一豎。

“我不知道!”

他手指一動,接著傳來黑衣人撕心裂肺的叫喊。

一條猛犬正在貪婪地舔舐著那人身上的血。

最後黑衣人還是招了,不光是今天偷骨灰的事,以往封母的車禍,秦素素的腳趾,還有那段令人想入非非的視頻,都真相大白了。

封銘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個房間的。

他在車上緩緩吐著煙圈時,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似是想要把誰活活在手心裏掐死。

十分鍾後,他發動了車子。

醫院裏,秦素素的眼皮一直不安地顫動,“怎麼還不回來……這幫廢物!”

直到聽到門口齊齊的“總裁”,她才猛然回神,臉上立刻掛上弱不禁風的微笑,“銘寒,你終於來看我了……”

封銘寒臉上淺笑,一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你……你弄疼我了……”

封銘寒漆黑的眼睛沒有半點波動,“現在才知道怕疼,遲了。”

他反手將秦素素還裹著繃帶的腹部向桌上直接撞去,駭人的紅色瞬間蔓延,讓人看一眼都隻覺寒意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