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仿佛成了東望城的天。
將城中英才悉數囚禁當中,為後輩留下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門檻。
沒人能打破桎梏超越他,擁有他那一身通天的本領。
張老沉默不語。
許長安是他的兒子。
他希望許長安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就算在麵對懸殊的實力差距下也能力挽狂瀾,和他父親一樣成為一代神話!
是許長安不夠優秀麼?
張老搖搖頭。
當然不是!
要怪就隻能怪他許鴻遠太強,強到沒有人能與之比肩,就連他兒子也不可以。
獨臂老人不再盤膝而坐,緩緩站起身來,衣袍獵獵,空著一隻手臂的那條袖袍鼓蕩。
就當獨臂老人準備出手幹預的一刹那,似乎察覺到了異樣之處,猛然轉過頭去,盯著場中。
隻見許長安脖子處青筋暴起,仰天嘶吼,睚眥欲裂。
一頭墨發漫天飛舞,方圓十丈內驟然浮起了一片濃重的血色霧氣,氣氛恐怖。
獨臂老者明顯能感受到許長安的氣息在節節攀高,瞬間壓製了那七百年修為的陰兵。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顫顫巍巍地說道:“領域?!”
“虎父無犬子,虎父無犬子啊!”
“修羅領域...”
獨臂老人老淚縱橫,欣然而笑:“鴻遠呐鴻遠,我就說嘛,你怎麼會那麼絕情...”
“你這哪是為東望城留下天塹,而是長安啊!!!”
張老癲狂仰天大笑,兩手舉臂,高呼道:“我東望城當真是人傑地靈!”
“有此子,二十八城郡當萬世長安,百年無憂矣!!!”
沒有人知道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領域究竟意味著什麼。
立身修羅領域中的許長安腦袋疼痛,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
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但他明顯能聽到自己體內有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響起。
是心境麼?
許長安漸漸了解了情況。
自己先前在喝了一杯斷魂酒,借此而除掉了心中魔障,打破了術法境界,得以三氣朝元。
這一切都是挺好的。
可是府邸魂獄逃出的萬年鬼帥,又成了他心頭揮不去的魔影,重新壓抑了自己。
在心境上,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破而後立,重新塑起了一個更加牢固的瓷器瓶子。
如果說張老的做法是疏通接引的話...
那這次就更為幹脆!
直接打破了瓶子,將其中的壓抑全然放出。
殺氣與戾氣混淆不分,在許長安腦海中來回衝撞。
現在許長安站在場中,完全是一種不分勝負,隻決生死,且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
他全身脈門盡開,讓肺腑之氣鼓蕩周遊。
不顧反噬,不留餘地!
張老現在也是慢慢平複了下心情。
領域這種東西,在修行者中向來是可遇不可求。
除非天賦異稟,或者是有什麼百年難遇的造化和機遇…
否則很難是修成領域了。
領域一出,身為域主的修行者便是其中的主宰。
可做到言出法隨的效果,自身實力在這片小天地中倍增。
同時,他人的修為也將會被死死地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