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不服去衙門狀告,結果被人帶回來時斷了一條腿。
鄰裏街坊從此敢怒而不敢言,兢兢戰戰。
虯髭大漢左瞧瞧右看看,十分謹慎,小聲道:“可不是嘛!據說董家三少爺被惡鬼纏身,快要死啦!”
“這麼嚴重?”
同桌的那人好像被打開了話匣子,迫切道:“怎麼一回事快來說說。”
“聽說那三少爺日夜哭喪,有精無采的,快要憔悴死了。”
“先前幾日還不是好好的麼,我還曾見過他跟二少爺去渡口釣過魚。”
“哎也就這幾天的事,有人說這是董家作惡多端上天給的報應,沒落到他董宏朗身上不巧沾在他的子嗣身上了。”
桌對麵的人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那也真不巧,可憐本就命不好的三少爺了...”
董家一共三個少爺,大少爺整日在外麵偷雞摸狗,嫖賭成性,是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
二少爺則愛玩花鳥魚蟲,不務正業,儼然一個公子哥。
而三少爺最為不幸,從小就泡在藥罐裏,體弱多病,沒大出息。
如今又加上董府鬧妖,身體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這時,林靜閑點的菜和一壺酒來到了。
“客官您慢用!”
小二將白巾往肩膀上一撘,轉身就去伺候別的桌的客人了。
林靜閑兀自夾起一筷子醬牛肉,丟入口中咀嚼著,同時也在仔細聆聽鄰桌談話。
“你說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鬧妖法兒?”
虯髭大漢屁股離開長凳,上半身擠了過去,將手伸在他耳畔。
他小聲道:“每到夜裏,董府的院子裏就會有稀稀落落的狐狸叫聲響起...”
林靜閑耳朵翕動,他自小就六覺敏慧,所以將漢子所說的話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
“混賬東西,你找死?!”
一個麵帶刀疤的大漢騰地站起,一把抓住一個人的手腕,惡狠狠道。
那人衣衫襤褸,麵目黧黑,是個街上要飯的乞人。
原來在刀疤大漢與同桌幾人喝酒之際。
那個乞人偷偷鑽到桌子底下去撿起一塊掉了在地上的燒餅,沒想到卻不小心碰到了大漢的腿。
喧鬧的客棧霎時間安靜下來,都麵帶趣味地看著這一幕,靜觀事態發展。
有人冷笑。
一個賤命的乞人也敢私自進去客棧來討吃的,八成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乞人頭發淩亂,全身髒兮兮的,好似半年都未曾盥洗,渾身散發著一股酸臭味,渾濁的目光帶有一絲尷尬和慌張,手中還攥著半塊燒餅。
鄰桌的客人都捂住嘴鼻,盡量躲避得遠一些。
乞人膽顫,聲音顫抖地說道:“大爺,饒了小的吧!”
“小的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可憐可憐小的。”
隻見刀疤大漢麵目獰笑,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乞人頓時被向後扇飛了出去,幾顆牙齒被打落,嘴角流出殷紅的鮮血,半邊臉高高腫起。
這一掌的力道之大,實在驚人!
“可憐你?”
刀疤大漢大笑,道:“你他娘的算什麼東西,我要可憐你?”
乞人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攥住手中的那半塊燒餅就想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