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當日他在山中遇見的那個用驢子馱了他一路的老頭啊!
他不是曾說要老城裏見閨女麼?
怎麼會全身是傷的出現在了這裏?
林靜閑心急,拉住人群中一位老婦人的衣角說道:“老婆婆,你可知道這是怎地一回事?為何這老人全身是傷?”
老婦人雞皮鶴發,身體也是年邁了,此時聽到少年問後,遙遙頭道:“造孽呀!這老頭已經在這泉津府敲了兩天的鼓了。”
“前天也是一大早就來伸冤,可是被衙役拉進去打了一頓殺威棒。”
老婦人聲音顫抖道:“足足二十棍呢!被打得是血肉模糊,就這老頭的身板熬下來就已經不錯了。”
“可是他今日又來伸冤,誰知他還能活不活得過今天...”
二十棍?
林靜閑眼中寒光一閃,問道:“可是何冤情?”
老婦人還沒說話,旁邊的一個年輕小夥子突然說道:“聽說這老頭是個鄉下人,來泉津郡是找閨女來著。”
“可是他閨女死了,所以就來這擊鼓鳴冤了。”
“怎麼死的?”林靜閑急切問道。
年輕小夥子抿嘴,歎息道:“聽說他閨女是青鵲街頭牌青樓鏡花水榭的一個娼妓,你說能是怎麼死的?”
他又小聲嘀咕道:“青鵲街可是個混亂的地方。”
青樓的娼妓?
林靜閑難以置信。
他記得他當時在驢背上說俏皮話,曾問過老人他女兒是不是在城中嫁了一個好姑爺。
老人當時吞吞吐吐地應了一聲,他也沒放在心上。
可是...
“呔,說什麼混賬話呢?”
雞皮鶴發的老婦人一巴掌拍在那小夥子的肩膀上,斥罵道:“人家那叫藝伎,不叫娼妓,隻賣藝不賣身的那種,你懂嗎?!”
老婦人臨了還不解氣,罵道:“大小夥子整天竟說糟踐人的話,也不怕遭了報應?!”
那小夥子悻悻然地閉了嘴,扭回頭去不再言語。
這時,府門大開,一個拿著水火棍的衙役從裏麵走了出來。
水火棍一頭塗了黑漆,另一頭塗了紅漆,看起來極其威風。
此刻卻被衙役拿在手中一棍子打在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的背脊上,將其打倒在地,手中棒槌掉在地麵。
打人的衙役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胡攪蠻纏!”
圍觀的百姓中大多感到不忿,但無人敢上前製止。
“哎小夥子你幹嘛去?”
老婦人一把拉住往前擠的林靜閑。
林靜閑剛想掙手甩開,結果發現一個身穿錦衣的年輕人從人群中走出,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他頓時停下了動作。
“哎,董胥吏,怎麼是您呐?”打人的衙役看到此人後變了臉色,賠笑道。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人群中響起,簡直比之前老人鳴鼓聲都要響。
衙役一邊的臉高高腫起,幾顆牙齒被打飛,整個人直接從台階上滾了下來。
附近的百姓趕忙後退一步。
董胥吏身材挺拔消瘦,但手勁卻非常不俗,一巴掌就將一個成年人給扇飛了。
被打的衙役吐出一口血沫,看著那錦衣年輕人的眼中不但沒有之前的惡毒之色,有是隻是無盡的恐慌和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