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在胡不喜客棧時,胡善就對林靜閑的行蹤了如指掌,從唆使他殺人,再到給他一枚青蚨錢去乘載大鯤渡船。
這一切,仿佛都是有預謀而為!
尤其是在大鯤渡船上遭遇的那一切,他早就打聽過了。
大鯤渡船是珍貴的仙家渡船,也是最為安全的一種渡河方式,幾十年來不見有風浪。
唯獨在他林靜閑上船後的這一次,就遇到了一次百年未有過的風浪,許多人被風浪衝刷入了海中。
乃至於林靜閑懷疑,這風浪的罪魁禍首就是胡善,甚至他流落深海的水中宮殿也是他算計好的。
胡善這個人,讓他感到自己無所遁形,十分後怕!
林東山眯縫起眼睛,隱隱猜測到了什麼,於是淡淡道:“殺過人了?”
林靜閑聞言一愣,然後重重點頭,正聲道:“殺了很多。”
“感受如何?”
林靜閑沉吟了片刻。
殺人的感受麼?
他還真沒有好好想過。
仿佛從胡善在胡不喜客棧的柴房內讓他殺過人後,他就一發不可收拾。
殺人對他來說從此就如飲白開水一般普通,沒有什麼好想的。
所以他在董府壽宴上的殺伐很果斷,不留餘地。
就算董榮的生母跪地懇求他也執意要殺他,也是一種隻要認定便非殺不可的心態。
那一日,林靜閑心意狠辣。
先是在董府湖內撈出了被剖腹納石沉屍的秋娘,這徹底激起了他的殺心,後又有董母的下跪幹預。
這一跪竟然讓林靜閑有了拉上董府眾人和董榮陪葬的恐怖想法。
因為董榮的作惡,實際就是董家所有人作的惡。
這是董家對他的縱容,才讓青鵲街民眾苦不堪言,這一點誰都脫不了幹係。
如今細想來,林靜閑依舊是摸不著頭腦自己當初為何作此想。
宛若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就有這麼一個極為嗜殺的念頭,一時蒙蔽了心智。
林靜閑深深呼了一口氣,目光落在林東山身上,義正言辭道:“感受如何?”
“不太好受,但如果讓我再來一次的話,我依舊會殺許多人。”
林東山點點頭,道:“以後闖蕩江湖,免不了殺人,我從不追究此事。”
“但你要知道,殺人就會惹麻煩,你可知曉如今的蓮花鎮湧入了一群奔著你來的人馬?”
“奔著我來的人馬?”林靜閑驚訝說道。
他突然想到在來時路上所見到了那群行為古怪的人,於是說道:“可是一批官家人?”
林東山搖搖頭,道:“那群人另有目的,不是衝著你來的。”
“不過約莫著不會多長時間,你就會和某些人打交道了,事情對如今的你來說可能會有些棘手。”
“不過...”
林東山話鋒一轉。
“既然是你自己帶來的爛攤子,就要你自己親手解決,蓮花鎮上的人不會幫你,你可明白?”
林靜閑微微頷首,道:“明白。”
說罷。
他眼中寒芒一閃。
衝著他來到蓮花鎮的人?
林靜閑不禁冷笑。
難不成是董府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