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民不知道老媽是怎麼跟嚴小青她媽說的,反正到了第二周周末,李新民又接到通知,讓去嚴小青家做客。
李新民懷揣著一百個不願意,默默唧唧地去了。嚴小青家住的是臨時租住的房子,在三環外。原來的房子也是在老城區,正在拆遷,在嚴小青她媽的力爭之下,搶得了原地上樓的權利,全家節衣縮食又交了一筆錢。你想要房子,就得交錢補差價;要麼就幹脆要錢,到別的地方另買房去。住在這一片的老居民,絕大多數是祖輩都在這裏的。人家有錢的,早就另尋地方住了;收入不多的,隻好守在這裏盼拆遷。可拆遷真的來了,大家又得核算成本。家裏條件實在不好的,隻好要錢,到五環外買房去;像嚴小青家這樣的,還算不錯。姑娘掙錢了,老兩口一個內退一個補差,都還算有收入。指著精打細算的積蓄,再親戚朋友地借一借,嚴小青她媽咬牙給女兒買了一套原地上樓的房子。有了這套房子,以後閨女就終身有靠了。
如今房子正在蓋,馬上就收尾了。一家三口隻好先在租來的房子裏湊合著。新民媽當天了解了情況之後給小青媽打了電話,小青媽嘴上當然要向著閨女,但是私下裏也覺得閨女這個脾氣確實是暴了些。她養的姑娘她知道,李新民描述的那樣子,小青媽不用想也知道那個場景。完了事給閨女做工作:“你要是覺得李新民不錯,就收斂著點,別還談戀愛呢就什麼脾氣都露出來,回頭人家真給你嚇跑了,你都沒地方哭去。”
嚴小青也知道,自己在見著李新民之前已經找地方哭了幾回了。有一次,甚至都有了床第之親,可還是因為那男的受不了自己的脾氣,頭也不回地走了,還去了外地,讓她連想打都找不到人。有了那回的教訓,她也知道要收斂,可是性子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改是改不了了。
這回邀請李新民,嚴小青也是覺得需要給自己一個台階,讓李新民對自己的印象能有所改觀。李新民一進家門,對嚴小青他們家的印象好了一些。理由就是房子寬敞。嚴小青家租的是個二居室,雖說也不大,是那種老戶型,五十平米左右。但是南北通透,亮堂、還有廳,而且被嚴小青和她媽收拾的幹幹淨淨。
嚴小青笑靨如花地迎接李新民,讓李新民覺得眼前這個人和上周發飆的那個人簡直不是同一個人。嚴小青親切而自然地拉過李新民的胳膊,帶著他參觀自己的房間。門一推開,李新民立刻嗅到了一股微妙地甜香。這是他第一次參觀女性的閨房。當年跟梁麗的時候,去過的隻是她的宿舍,那個不能作數;這回是實實在在地看到了女孩子坐臥的地方。很幹淨,牆上貼著好幾張小孩子的笑臉,還有兩張稚氣滿滿地蠟筆畫。嚴小青笑著說:“那是我教的小朋友畫給我的。”李新民立刻覺得氣氛溫馨起來。
嚴小青床頭的白牆上還掛著一幅圖畫,李新民走進了才發現,那不是畫,是一塊布上繡的圖案。嚴小青指著它說:“我繡的,是十字繡,好看嗎?”
李新民腦海裏立刻呈現出了嚴小青端坐窗前,專心致誌地描龍繡鳳的畫麵,實在是太淑女了。李新民由衷地笑了,誇道:“真好看!你的手真巧!”
這兩句話讓嚴小青笑的更開了,臉色也微微泛紅。她又拉著李新民來到客廳,說:“你先坐一會,我馬上就好。”
李新民這才發現,怎麼家裏隻有嚴小青和他兩個人呢?嚴小青的父母呢?嚴小青從廚房裏探出頭說:“我爸我媽去我姥姥家了。他們晚上才回來。我給你做中午飯。”
李新民嚇了一跳。他不知道嚴小青還會做飯。他清楚地記的梁麗跟他撒嬌地時候說過:“我可不會做飯!以後結了婚,你要做飯給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