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病房中爆發出怒吼聲,讓坐在外麵的徐湘君探頭探腦的想知道裏麵都說了些什麼。
陳國梁似乎很不滿陳政的態度,他深吸了口氣,喉嚨裏麵冒出咯咯的雜音。
“反正,你不許去簽字!”靠在病床上的老人喘著氣說,“不然,你會後悔的!”
“不!如果我和她離婚我才會後悔一輩子!”陳政嘶吼道,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血紅的顏色,活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爸,您真的是我的爸爸嗎?凡是為了子女著想的,難道不都是盼望自己的兒女脫出苦海麼!”
陳國梁原本想狠狠的罵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一頓,但他的視線在觸及到對方消瘦許多的臉頰後,怒火轉化成了歎息,“唉,你不明白……”
“又是這句話!”陳政都要被氣瘋了,他爸爸究竟在隱瞞什麼,他幾乎是用哀求的聲音和老人說,“我不明白什麼難道不能告訴我嗎?”
“還不到時候。”陳國梁說完就翻身躺下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
見自己的爸爸是這種態度,陳政氣不打一處來,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將生米煮成了熟飯,看來還差一把火。
徐湘君聽見病房裏麵的動靜,等陳政出來後連忙問:“怎麼樣?你爸爸說了些什麼?”
他本想直接回公司,可見到他母親一臉期待的目光以後,話到嘴邊硬生生的轉了個彎,“媽,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咱們換個地方吧。”
母子倆一路來到了聖約翰私立醫院裏麵的室內咖啡廳,不同於醫院內部的奢華裝潢,這裏的裝修反而淡雅了些,有些簡約的味道,令人賞心悅目。
徐湘君點了杯咖啡和蛋糕以後才慢慢的說:“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陳政臉上還是陰雲密布,看上去格外駭人,他陰沉著聲音說:“爸說我還沒有和林初去民政局離婚,一切都還來得及。媽,你就不覺得很奇怪嗎?”
“……”徐湘君沒想到他們在裏麵談論的是這個話題,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到最後她咬牙道,“那個林初,到底給老頭子灌了什麼迷魂湯,如今還要護著她!”
“媽。”陳政見目的達到了,用自己的雙手握住了她的手,懇切的叫了聲,“您就不覺得當年的事情也十分蹊蹺嗎?”
他提出的例子就是當年在陳國梁的主持之下與林初扯結婚證的時候,先不說林父來求陳家,按照他爸爸那樣的勢利眼,怎麼看可能看上身為落魄千金的林初?
這於情於理說不過去,難道裏麵還有什麼貓膩沒有被揪出來的來麼?
漸漸的,徐湘君的臉色變了,陳政看見她的反應正如自己所預料的,心裏竊喜。
“媽,這件事爸爸不肯聽我的解釋,您最寵我了,您去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吧。”他說,“也是為了您自己好。”
陳政的話音剛落,徐湘君就直接起身不淡定的走了。
他看著母親遠去的背影露出了個得意的微笑,一切都像是林思恩說的那樣發展的,他端著咖啡杯深深的嗅了口醇厚的香氣,這種將所有人都掌控在自己手裏的感覺真好。
陳國梁昏昏欲睡的時候,楊姐湊到他耳邊說:“老爺,太太來了。”
他睜開眼,就看見自己媳婦站在床尾,正用怨憤的神情看著他。
“你這是?”陳國梁猶疑的問。
徐湘君卻扭頭吩咐仆人道:“楊姐,你先出去吧,任何人都別讓進來。”
楊姐低頭得令,“是。”
等隻剩下他們二人時,卻沒有人發話,病房裏一片死寂,隻聽到外麵人們匆匆的腳步聲。
陳國梁不知道她在賣什麼關子,隻好耐心的等待著,過了幾分鍾,徐湘君才緩緩開口,一問就是林初的事情。
“你實話告訴我,為什麼不許政兒和那個女人離婚?”她問。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重重的歎息聲響起,“你也是來問這個的?”
徐湘君脖子一哽,“……是!”
“你一個女人家,摻和這些事情幹什麼?”他不耐煩的說。
貴婦怒目圓睜,“這是我們的家事,難道我這個做母親的連管孩子的事的資格都沒有了?”
麵對她的節節質問,陳國梁有些受不住了,“……好好好。”
“好什麼好啊!”徐湘君哼了聲,沒好氣的說,“你今天把一切都坦白了吧,林初是不是你的私生女?”
“這怎麼可能!當年你還是看著她出生的!”他辯解道,心電圖上的監控都打了個突,“再說了,如果她是我的私生女,我敢讓她進我陳家的大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