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林初雖然性格十分隱忍,但從另外一方麵來說,她又是那種極具壯士斷腕氣概的女人。
法醫的工作對於她來說,是活下去的動力,他的那些話不正是告訴她不要活了麼?
“唉……完了完了。”青年煩躁的用手指搓亂了自己的頭發,靠在椅背上重重的歎了口氣。
景大專家這小半輩子走得順風順水,沒想到居然在這兒翻了船,真是馬失前蹄。
“景專家,你們這是怎麼了?我看林法醫出去的時候臉色不太好啊?”隔壁辦公室的小廖從門縫裏探出個腦袋,一雙好奇的眼睛在他辦公室裏四處打量。
還不等景澄說話,他又八卦的偷笑起來,“準是你把林法醫給得罪了,我聽說法醫科那邊剛血雨腥風了一場,那叫一個慘烈!”
“我……”青年一聽更覺得是自己的過錯了,是他一時間鬼迷了心竅,說出那種傷人的話來。
小廖笑得和偷腥的野貓似的,“對了曹主任叫您過去一趟,好像是要說表彰的事情。”
在這段兒時間裏,他們市局破了不少重要的案子,加上帝都那邊開始開某項會議,局裏的高層們就商量著借這個機會把功臣表彰了。
聽到曹主任的名字,景澄還是恍惚了下,不是說做準備的是楊主任麼?
“話我帶到了,那我先下班了。”小廖說完揮了揮手便回去了,似乎並不在意他去不去。
青年躊躇了一下,把桌上的卷宗整理好才往樓上的辦公室去了。
此時正是下班的時間,走廊上兵荒馬亂的,一部分人回家,而另外一部分人則日常加班。他順著樓梯往上走,沒幾步就看見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在樓梯間。
“小景啊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請不動你這尊大佛呢!”曹主任語氣和藹可親,完全看不出那天試圖陷害林初的半分心機。
景澄剛來不久,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各種傳聞。見他笑,青年也跟著笑起來,連連擺手解釋道:“最近我這邊在整理卷宗,實在是騰不出手。”
曹主任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厚了,他把人迎進辦公室安置坐下後就開始左右忙活起來,青年越發覺得他的態度怪怪的,但不好當麵質問,隻好按捺下來暫且不表。
“這次的表彰你也是知道的。”中年男人把茶杯放在他麵前,上好的竹葉青散發著清冽的香氣,“局裏很重視,有優秀的還可以上報到中央去。”
青年沉思片刻,這些他當然是清楚的,但這個曹主任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他覺得有些稀裏糊塗的看不大透徹。
中年男人的餘光窺見了他臉上的困惑神色,心道時機成熟,他狀似無意的問:“我聽說今天林法醫跟你鬧別扭了?”
景澄有些無語了,怎麼這件事情傳播得這麼快,這才多大一會兒,就變得人盡皆知了。
興許是他的表情有些緊張,又被曹主任這個人精給看出來了,“你放心,我絕不是來找你說這件事情的,不過我要說的和林法醫有關係。”
中年男人的意思是這次表彰人選已經出來了,而林初就在其中,並且還是唯一的女性,這是莫大的榮譽。他想著這次表彰會後整個科室一起慶祝一下,所以想差景澄去問問林初那邊的想法。
也許是曹主任表現得情真意切,加上景澄正愁自己沒有機會去和林初解釋,於是立刻答應了下來。
待青年一走,茶水尚未涼卻,曹主任拿出手機撥出了個電話。
“喂?白助理,你要我辦的事情我已經辦妥了,隻是那小子真的回去找林初麼……是是是,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擔心而已。”
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些什麼,曹主任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他嘚瑟的掛了電話,甚至還在口裏哼起歌來。
他就不信這次還讓那個林初給逃了!
翌日一早,景澄特地買了一大堆早點在法醫科門口等候,他知道林初的習慣,她總是第一個到的。
不過今天的情形有些不一樣了。
林初來的時候不是孤身一人,身後還跟了個小尾巴,小靈通那張嘴一大早就合不住,從樓梯間一路嘰嘰喳喳到辦公室門口,活像是隻小麻雀。
“喲,這不是我們的景專家麼!”她眼睛尖一下就瞧見了男人,霎時間曖昧的喊出了聲兒,“這是給誰買的呀?”
景澄本來不緊張,被她這樣一揶揄,再加上之前許見的提議,青年如玉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縷羞赧的神色,但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