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興。
在我眼裏如同一根深入骨肉的刺一樣要快刀斬亂麻拔出來的事,在他眼裏,卻好像是場遊戲。
不盡興,不散場。
我突然喉嚨一哽,問陸嘉恒:“陸嘉恒,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就是個笑話?”
聞言,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的丈夫和我的同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有了私情,我還要靠別人提醒,才發現這一點。現在還要步步為營,處心積慮,去防他害死我,防他奪我財產,我活得還不夠可笑嗎?”
就算當年我年少無知,不顧一切愛錯了人,需要這麼大的代價來承擔後果嗎?
“現在還沒走到最後,誰輸誰贏尚未可知。”他說完這句話,認真的看著我:“童薇,不要讓我失望。”
我怔了一下,縱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屢次提及‘失望’二字,卻還是點了點頭。
現在的我,確實需要他的幫助。
吃過飯,我恍惚的洗了碗,從廚房出來時,看見沙發上已經放了一套新的枕頭被子。
我哂笑一聲,就躺在沙發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在床上。
陌生的房間和氣息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這時,房門被敲響。
我連忙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確認自己還好好的穿著昨天的衣服,這才放心許多,道:“進來。”
陸嘉恒倚在門邊,問我:“睡的還好嗎?”
“嗯……”我應了一聲,在房間裏打量了一眼,黑白的裝修色調,深沉而壓抑,我並不喜歡。
但看起來,這裏也不是客房。
我遲疑的開口:“這是你的房間?”
“我從不邀人作客,更不留人住宿。”
從不邀人作客?
那我……
我心裏正動容,就聽見他淡淡的口吻:“如果不是考慮到你最近太傷心,我應該會讓你去車上睡一晚。”
剛才的感動瞬間煙消雲散。
我掀開被子下了床,“收拾一下,盡早去臨城吧,不然杜總也該起疑了。”
“他不敢。”
他篤定的說了一句,就轉身出了房間,卻讓我心思瞬間百轉千回。
一般公司對審計客氣,但也沒客氣到這個地步,除非……
他掌握了對方公司的把柄。
我頓時覺得,嘉寶萊的案子在我手裏,著實是個燙手山芋。
他都有了嘉寶萊的把柄,我還能爭得過他麼?
想到這裏,我整個人都怏怏的,洗漱後,剛路過客廳,就被他喊到餐廳。
“過來吃飯。”
“我不想……”
“去臨城幾個小時的車程,你確定不吃?我不會為了你在路上停車。”
我雖然沒胃口,但聽了這話,還是麵前吃了幾口飯。
但一上高速,我還是暈車吐的稀裏嘩啦的。
再一次停車讓我吐過後,陸嘉恒也下了車,單手撐著車門,蹙眉看著我:“你這麼嬌氣,怎麼做的審計?”
我心裏叫苦不迭,也不知道今天哪根筋不對,在陸嘉恒麵前暈車。
平時出差,別說暈車了,我自己開車都是常有的事。
“算了。”他歎氣,認命一般的道:“馬上就到了,你再堅持一下,漱下口。”
說完,走過來遞給我一個杯子。
我吐得七葷八素的,也沒注意,接過杯子就大口喝了一口漱口。
等我緩過來,才看清手裏的杯子,竟然不是礦泉水。
是他私人的杯子!
我頓時窘迫起來。
雖然昨天用他家的餐具吃過飯,但吃飯概念不一樣。
而且,要是用他杯子喝水就算了,我還不是喝水,是吐了半天拿來漱口的……
我不知道他是隨手拿錯了,還是……
我心下不安,勉強捏著那杯子,試探道:“等到了臨城,我幫你洗洗杯子,消毒一下吧?”
他瞥了一眼我手裏的杯子,“不用。”
“啊?”
他要直接用?
“我有條金毛,過段時間會帶過來,你應該能見到。”他似乎極其喜愛那條金毛,說起時,臉上都下意識帶了淡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