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開他的衣領,踉蹌了幾步,站定身子,最終卻還是忍不住,簌簌的落著淚。
我從小到大,並非真的順風順水。
但我從不哭。
因為我知道,沒人心疼的委屈和眼淚,是不值錢的。
可自從遇到陸嘉恒,眼淚就真的和不要錢似的。
哪怕明知道,他接近我同樣目的不純,可我還是就這樣把自己的弱點和脆弱,都擺在了他麵前。
我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直到這一刻,我仍然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和態度來麵對他。
他隻是安靜的看著我哭了一會兒,然後遞給我一張紙巾,問我:“哭好了?”
本來其實沒有多委屈,隻是覺得他隱瞞我事情太多,我又怕南姝的事情壓不住,對南姝有什麼影響,才自責的哭。
結果他這麼一問,我心裏居然真的委屈起來,語氣裏都帶了幾分控訴,不可思議的問他:“你就這麼看著我哭的?”
他嘖了一聲,看著我的眼神似乎帶著幾分嫌棄,伸手將那紙巾按在我臉上,抹了把我的眼淚。
也不顧我疼不疼。
“難道我還能替你哭?”
“……”
“你哭,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會哄女人,也從不哄。”他語氣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好像我現在什麼樣,哭,或者不哭,委屈或者不委屈,難過或者不難過,都是我的情緒,與他無關。
我正要說話,他便繼續:“不過剛才,我想到了一件事。”
我心頭一跳。
他現在開口,必然不會是無關的事。
果然,他說:“既然你也知道,汪瑩瑩是故意激怒紀南姝,就應該知道,她不會真的讓自己孩子出事,這可是她現在的保命符。”
“可和她有仇的是你,她最想陷害的人也應該是你,就算遷怒紀南姝,這可能是唯一一次陷害人的機會,卻沒用在你身上,你不如想想,比起陷害你,陷害紀南姝,她能得到什麼別的好處?”
“除了報複我,她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自責的攥緊了拳頭。
汪瑩瑩就是知道我在乎南姝,看中了這一點,才會對南姝下手。
“不,童薇,我發現,你在審計行業做了這麼久,還是這麼天真。”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兒。
“這些人,包括林彥光也好,汪瑩瑩也好,甚至哪怕劉誌明,你幾時見過他們真的是感情用事?哪一次背叛你、陷害你、傷你,不是因為眼前有切實可行的利益?”
“可你在被背叛、被陷害、被傷害的時候,卻第一時間,從感情方麵去想。認為汪瑩瑩陷害紀南姝,隻是為了私心裏對你的仇恨。”
“童薇,你太感情用事了。”
他一語定論。
我怔怔的看著他:“要是不是因為我,陷害南姝,對她有什麼好處?”
我原本以為,汪瑩瑩隻是膽子大一點,可現在我才發現,我是真的從來都沒有看懂她。
甚至,我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她才20歲,那麼能忍,能和那麼多人搞在一起,有那樣的往事,抓住林彥光,慢慢圖謀,弄來的錢,未必比劉誌明將來給她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