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日,肖晴的日子過得並不好。
一方麵她親眼看見淩皓被戰鍾劈得麵目全非,尤其最後一道金色無痕,那巨大的威能不用看淩皓的麵色也能感覺到,直到現在自己還心悸不已。說一點不擔心是假的,尤其淩皓如此衝動多半是由自己而起,肖晴的心底多少有那麼一絲絲的愧疚。
何況淩皓現在生死未卜,據她自己估計就算僥幸揀一條命人也怕是殘廢了,每念及此,她的心裏都千般不是滋味。當然,她也不是一味任由自己胡亂猜測著,她不止一次鼓起勇氣想要去探看淩皓的狀況,但是每次都在最後關頭,即將叩響慕容雪大門的時候放棄了。
她隻要一想到淩皓此時就在幾尺之外和另外的女人的獨處,不知怎地,敲門的手始終難下落下。她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那天比試結束後,淩皓和墨妍兩人攜手同歸,言談甚歡的場景。想象著他們二人親密無間的模樣,肖晴的心不可自抑地揪成了碎片。
她本是心氣極高的人,但是心氣越高的人一旦摧折了她引以為傲的資本,自卑起來也是可怕的,所以這麼久的時日她竟是一點淩皓的消息也沒有,隻能放任自己坐臥不安地度日如年。
仿佛有一道魔咒阻攔著她,每當她想要和淩皓的關係想要更加親密一點的時候,總會有什麼冥冥之中的阻隔橫加幹預。
對於這種阻礙,她起初並沒有意識到,但是隨著次數的增多,她也認真考慮過,也許這就是兩人的命數,家世、遭遇、性格等等彙集而成的因果。所以她當初如此決絕地打擊淩皓並非一時衝動,而是經過一番思慮,借著墨妍的事情牽引而出。
但是感情這種事情,豈是簡單依憑理性的判斷就能解決的。肖晴快被自己的思緒折磨得瘋狂了,就像一塊通紅的烙鐵反複熨燙她的心傷。
終於,她受不了了,她決定無論如何,她都要親自去看上一看,哪怕隻有一眼。
人一旦為自己的欲念找到了行動的理由,那麼很多事情就水到渠成了,會有更多的理由跟進不斷說服自己。
“畢竟我們來自同一個世界……”
“就算不是,同窗也是應該去的……”
“他……應該算是喜歡過我的……我……也……”
想到此處,肖晴又是一陣心痛。
“不為淩皓,隻為自己,看一眼。”肖晴終於吃下了最後一錠秤砣。
然而,這錠重逾千斤的定心丸吃下去,並沒有讓她通暢順達。最終的結果是在她在肖晴的五髒內翻江倒海,落個腸穿肚爛的下場。
因為她本以為已經戰勝了自己就戰勝了一切,再不會有任何的障礙阻止自己達成心願。
但是,她忘記了一個人。
墨妍。
她眼睜睜地看著墨妍在她之前進到慕容雪的院子,前一刻還是冷麵含霜的美人下一刻仿佛破繭而出,抖落一身寒冰,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甜美可人的少女。
這前後巨大的反差,肖晴突然意識到,淩皓的這輩子離自己是越來越遠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也想不顧一切地衝進去,再拚搏爭取一把,但是另一個困擾她的問題來了。
“肖晴,你在這啊!我找你好半天了,累死我了!”遠處,林雲天揮舞著雙手,飛奔著衝了過來。
這就是三天來的意外收獲。
林雲天自打那日嚐了甜頭,這幾天像塊狗皮膏藥似的,有事沒事就纏著肖晴。不是約她吃飯散步,就是去圖書館一起學習,還曾經力議相邀她去妖獸山脈看看日出日落。總之,林雲天把握一切可以機會,將趁虛而入發揮到極致。
對於林雲天,肖晴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好感,那日隻不過是利用他打擊淩皓,她並沒有想到他會順杆往上爬,得寸進尺。雖然心煩,但肖晴一來不好剛承了別人的情現在就冷言拒絕,二來林雲天知冷知熱的做法也的確讓她好受一點。
當下,肖晴強打精神,勉力擠出一個微笑來:“林公子,隻是出來散散心,我等下就回去了。”
“別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看你心情不好,我們去湖邊走走吧!”林雲天看了一眼慕容雪的院子,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眼底閃過一道厲色。
“也好,那我們走吧。”經林雲天一攪,又擔心被他覺察到什麼,肖晴隻想盡速離開此地再擺脫此人。
“哼,還念念不忘那個廢物,等下我就讓你徹底死了心。”跟著肖晴離去的腳步,林雲天恨恨地想,攥緊了懷中的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