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了幾聲,一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氣衝衝走過來,一臉怨氣的瞪她一眼:“我哥現在還沒醒呢,你且在這待著吧,若我哥有個三長兩短的,看不要你償命!”
“小丫你和她廢什麼話,謀害親夫是要浸豬籠的,等明兒個找族長去,這樣的女人該死!”白氏拉走楊小丫,朝柴房吐了口吐沫。
浸豬籠?安錯錯腦子嗡的一聲。她是楊家花七兩銀子買來的媳婦兒,楊家有權處置了她,若真浸豬籠,都不犯法。
夜幕降臨,月光從窗口灑下,柴房靜的可怕。
安錯錯靠著牆根考慮怎麼逃跑出去,倏然聽見窗口傳來細微的響聲,頓時神經繃緊。
夜深人靜,楊家人早都歇息了,這會兒還誰會來?安錯錯高燒未退,連自保能力都無,若來者心懷不軌,她恐怕要遭殃了。
安錯錯縮小存在感,躲在牆角。借著月光看去,隻見一模糊的身影朝自己走來,來人腿腳似乎有些問題,走路一瘸一瘸的,邊走邊笑:“小娘子,你快出來,讓小爺痛快痛快。”
糟了,是登徒子。安錯錯心裏咯噔一聲,呼吸一緊。
登徒子突然站定,嘿嘿一笑:“小娘子,我知道你在哪兒了,等著小爺,小爺這就來了。”
眼看著人往自己這邊來,安錯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撲過來的登徒子,在他往前的一瞬間,閃身往旁邊撲去。
安錯錯落地又急忙站起來,往門口跑:“來人,快來人!”
登徒子撲空,又聽她叫人,頓時惱了:“好你個小娘們,還敢給老子跑,看老子怎麼收拾你!”說著,朝門口撲過去。
安錯錯早有準備,在他撲過來時,朝旁邊側身閃過去。
“撕拉”布料撕碎聲,登徒子早有防備似的死死拽著她衣擺,安錯錯一個踉蹌,撲了個狗吃屎,腦袋磕在灶台上,疼的她掉眼淚。
登徒子搓著手,步步逼近:“跑,你倒是跑啊,老子看你還往哪兒跑。左右明兒個也是要死,死前和老子爽一把,黃泉路上你也快活啊。”
登徒子拎著安錯錯肩膀,湊得極近。嘴巴裏那股酒臭味熏的她胃裏翻江倒海,差點沒吐出來。肩膀被他鹹豬手摸上,安錯錯惡心的不行,猛地抬頭往他腦袋上狠狠一撞。砰的一聲,撞的額頭生疼。
安錯錯趁登徒子沒反應過來,飛快伸手在旁邊摸索,突然摸到一東西,借著月光仔細看,火石!古代人生火用的東西,這塊上還有溫度,顯然不久前使用過。
男人被她撞怒了,一巴掌甩下來:“你個小賤人,敢撞老子,反了你了!”隨著謾罵,動作也更加粗魯。下手撕衣裳。
“媽的!”安錯錯被打的眼冒金星,反手打回去,卻使不上半點力氣,手腕都被他拽住。顧不上掙紮,急忙擦亮火石,往柴火上一扔。頓時,幹燥的柴火被點燃,火光照亮柴房。
那人像是怕被她看見正臉似的,忙捂著臉後退,飛快從窗口離開。
安錯錯坐起來整理衣裳,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無助、委屈、難堪、後怕。種種滋味纏繞心頭。要不是找到火石點了火,會發生什麼她不敢想象。
不是說鄉村人民淳樸熱情嗎,為啥她遇上的都是蠻不講理,粗鄙不堪的。
來不及多想,火光已然蔓延開。安錯錯跑到門口,拍著門使出全身力氣大喊:“來人呐,著火了,快來救火啊,快來人啊!”
“快來人!”
隔壁的狗被吵醒,狗吠聲響徹整個村子。楊家人也出來了,見自家柴房著火,慌忙開了柴房,急忙救火。周圍鄰居也都聞聲趕來,相當配合,加上火勢不大,很快就撲滅了。
安錯錯在旁邊看著火熄滅,都沒人來問問她燒沒燒著,心寸寸冷下來。
火滅了,楊家人心頭的火還燒著呢。安錯錯被叫到上房,隻見白氏和楊老頭以及楊小丫都麵色不善的看著自己,好像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似的。
楊小丫怒瞪著她:“喪門星,害我哥昏迷不醒,還害我家差點被燒,你怎麼這麼招災啊,我哥怎麼這麼倒黴,偏娶了你!”
白氏氣的發抖,居高臨下的劈手指著她:“我們老楊家花了七兩銀子,買回來個禍害。你進門這兩天,楊家哪點對不住你,你帶著我兒子尋死,蛇蠍心腸都沒你這麼毒!”
老楊頭歎了口氣,又恨又無奈:“行了,本想著把你送回安家去,現下你帶著我兒尋死,我楊家決不饒你,等明兒個,也就是你的死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