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薄唇輕啟,“為什麼不可能?難道我大周的兒郎就連射箭都不會了?七皇子可不要忘了,我大周的兒郎也都不是什麼等閑之輩。”
他一直都是慵懶隨意的,因此當赫連風乍一見到他這副冷漠而疏離的樣子,瞬間覺得心髒一顫。
蕭玄此刻臉上半絲笑意沒有,眼中冰冷幽邃如寒潭,那樣的犀利,似乎完全沒有將自己看在眼裏。
赫連風一時覺得自己扛不住蕭玄這樣的注意,忙撇開頭,“是本王衝撞了,小王爺莫怪。”
蕭玄揉了揉手腕,眼睛都不抬一下,“該七皇子你了。”
赫連風看向前方的兩個箭靶,怎麼看都覺得心慌意亂。
他麵前的靶子,一根羽箭落在六環處,而蕭玄麵前的靶子,一根羽箭命中紅心。
赫連玥沒有在意到自己兄長此時的樣子,隻看到了兄長旁邊的蕭玄。
他是這樣的英姿颯爽,身手利落,無論是他騎馬還是射箭的樣子,赫連玥都覺得那動作印在了自己腦海中,再也抹不掉。
謝韞清耳邊一直回響著蕭玄剛剛說過的話。
自大周與虢國交戰以後,其餘諸國雖在隔岸觀火,未必沒有趁機發一筆橫財的想法。
大周與虢國的戰役雖然勝利了,但是總是折損了不少兵力,如今整頓兵力,休養生息,大周修整好,總得過個三五年。
期間若是其餘諸國來犯大周,大周幾乎沒有戰勝的可能。
而蕭玄剛剛所說,就是在警告赫連風,大周並非任人欺辱的軟包子,大周的子民不是砧板上的魚肉,要想侵犯大周,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她心中一熱。
出生於將門,謝韞清從小就被父母教導,身為大周子民,吃著大周農戶奉上來的糧食,穿著大周織女們紡織的衣服,就得記得要維護大周的榮譽尊嚴,要時刻念著大周百姓對他們的奉獻。
當國家名譽與利益遭到侵犯時,一定要站出來保護自己的國家。
蕭玄這話,無疑是對懷著狼子野心而來的虞國的一個警告。
哪怕大周對虞國使臣再如何謙和有禮,都隻是大周的待客之道,而不是因為大周懦弱,想要討好虞國。
大周與虞國,是對等的兩個國家。
赫連風拉滿弓,放箭,然而在鬆開弓弦的一刹那,一個手抖,箭矢一偏,堪堪射中了箭靶最外麵一環。
很明顯,他這回合並沒有射中箭靶。
蕭玄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直接抬手拉弓,動作依舊幹脆果決。
眾人的目光隨著那根羽箭而去,羽箭又穩穩的命中靶心。
四周圍觀的人們都忍不住拍手叫好,其中叫的最大聲的,是赫連玥。
她簡直要從馬背上站起來,一邊拍手一邊為蕭玄喝彩。
“還要比試嗎?”蕭玄問道。
“不了,本王有些倦了。”赫連風忙說道。
接二連三的被人打敗,赫連風雖然不甘心,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連忙說道:“眼看天色就快晚了,此處離京城也遠,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蕭玄輕飄飄說道:“不慌,我們再比一場便走。”
蕭玄提起馬韁,在射箭場上跑了一圈,忽然勒緊馬韁,駿馬馬蹄朝天,上半身騰空躍起。蕭玄就在高高的馬背之上,將弓弦拉成滿月,眾人隻聽到劃破空氣的破風聲傳來,一根羽箭仿佛擦著火花,直直命中靶心!
其間距離隔了豈止百米,更何況他身下的駿馬還在奔馳!
掌聲一瞬間迸發的更加熱烈了。
赫連玥看向蕭玄的目光也更加熾熱,仿佛燃著火苗一樣黏在了他的身上。
謝韞清隻透過他這不拖泥帶水的幾個動作,便能想見,他在戰場上該是如何的神武矯健。
蕭玄將彎弓與箭袋丟給侍從,然後騎著馬往謝韞清的方向而去。
赫連風看著蕭玄的背影,恨不得將麵前的蕭玄撕碎了。
謝韞清騎著小母馬,而坐在駿馬馬背上的蕭玄要比謝韞清高出不少,因此他低頭看著謝韞清,壞壞的笑道:“怎麼樣?是不是被小爺我的颯爽英姿驚到了?”
謝韞清卻是皺眉看著蕭玄的手臂,“我記得你傷還未好,如果傷口掙裂了該如何是好?”
她的聲音很低,雖然是斥責,蕭玄卻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關懷。
蕭玄眸光中染上一層暖意,聲音也是自己想象不到的溫柔。“你這是在替我擔心?”
謝韞清莫名覺得心跳加速,慌亂的移開視線。“你別多想了,我怎麼可能替你擔心?”
分明是口是心非。
羅慧心悶悶的想著。
蕭玄嘴巴越咧越大,幾乎要蹦了起來,還是看到旁邊有幾個礙事的人,才勉強抑製住了這個想法。
赫連玥見這兩人相談甚歡,心中不悅,又做出一副甜美的樣子挨了過來。
“小王爺身手敏捷,箭術高超,真是令我大開眼界。”赫連玥柔柔的說道。
她一貫是個飛揚跋扈的,如今做出這副樣子,羅慧心隻覺得胃裏麵有些不舒服,連忙別開臉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