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娘娘不要為難我們。”
高貴妃見好說歹說,守門的侍衛都絲毫沒有鬆動,便垂著頭黯然的往回走。
走了好長一段路,回了延禧宮。
嬤嬤忙走過來說道:“娘娘又沒見到陛下,何必白白跑這麼一趟?平白還招了賢妃的眼。”
“賢妃算得上什麼?真以為本宮把她放在眼裏麵嗎?”高貴妃嗤笑一聲,“我去承乾宮,隻不過是想看看陛下的病情到底如何了。查管得這樣嚴,想必陛下肯定病得不輕。”
“陛下怎麼會無緣無故就病倒了呢?”嬤嬤歎道。
高貴妃沒有接話,卻是心知肚明。
這幾天京裏麵最被人津津樂道的,就是懸黎司的一堆事情。
成帝這幾日就是在操持懸黎司的事情。
如今楚紹鳴被斬,懸黎司群龍無首,高家再想賄賂拉攏懸黎司下一任掌司,恐怕是不大可能的了。
別說下一任掌司定然是提起萬般注意,就是天子,也不會允許高家再與懸黎司有牽扯。
若不是有人突然告密,這件事為什麼會泄露出來?
高貴妃現在隻恨得想將那人拖出來,生吞活剝了。
兄長費了好大的精力,才利用與先懸黎司掌司的關係,拉攏了楚紹鳴。沒想到就這樣功虧一簣了,著實令人不甘。
高貴妃隻覺得深深的疲累。
靜謐的宮室內,檀香嫋嫋升起,室內幽香一片。
皇後斟了杯茶,遞到太後手中,太後一邊喝著茶,一邊聽太醫回話。
天子這次猝然昏倒,太後剛聽到時,簡直也是要嚇得暈倒過去。
如今聽太醫說成帝無甚大礙,才鬆了一口氣。
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雖然這些年母子之間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微妙,但是真到了這種時刻,太後還是十分牽掛兒子的身體安危的。
太醫提著藥箱子下去,太後又是輕聲一歎,“好好的一個人,說暈倒就暈倒。他要真是倒下了,如今匈奴蠻子、虢國、虞國的使臣可都在大周,他們定然得到消息。屆時,大周就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
皇後柔聲說道:“母後,您不要想這麼多,陛下不日就會恢複健康。那些蠻人,哪怕他們真的萌生了那個想法,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太後細細歎了口氣,見四下都是彼此的心腹,太後才低聲說道:“哀家覺得,還是楚紹鳴那件事令天子病倒了。”
“高家如今真是膽大包天,連陛下的懸黎司都敢插手。”皇後感歎道。
太後冷笑道:“高時瑋就是個自以為自己有點小聰明,所以便妄想伸手插進各個地方。也不看看懸黎司什麼地方,也由得他想裝在哪裏裝在哪裏。”
“母後,我覺得,經此一事,該提醒陛下立儲君的大事了。”皇後岔開話題,“說起來,陛下膝下子嗣還是單薄了。”
太後沉默了許久,“三皇子出生卑賤,品行不端,又是個遊手好閑之輩,哀家想象不出來,江山交到他手上是什麼樣的場景。四皇子雖然學識還算過得去,出生雖然也不高,好歹品性上沒什麼可以挑剔的,就是這個孩子,哀家總是覺得他心思深沉,讓人捉摸不透。”
皇後笑道:“帝王的心思本就是深沉的,老四我也瞧著穩重,是個好孩子。”
太後搖了搖頭,皇子們太少,可以選擇的餘地更少。
“六皇子、七皇子都年幼,尚未長成,也不知道以後是什麼德行,暫且不考慮。”
“六皇子也是天資聰穎,如果加以引導,不失為一個優秀的皇子。其母也是出身望族,在幾個皇子中,出生算得上是最好的。”皇後想了想,“六皇子也不小了,也有十三四了吧。”
兩人說著話,分明是在議論皇儲的事情,卻不自覺的已經將高貴妃的二皇子排除在外了。
皇後所生的大皇子體弱,太醫都斷言活不長久,江山怎麼能托付給一個隨時會病危的人手中呢?然而二皇子身為大皇子之後最年長、且身份也十分尊貴的皇子,兩人卻很默契的將他略過不提。
太後眸色轉暗,情緒有些失落道:“當初先帝有那麼多子嗣,到了皇帝這會兒,便隻有這三兩個選擇,著實是令人感傷。”
“這都是天意,母後,您也不要傷心自責了。”皇後喟然一歎,“說到底,還是臣妾正位中宮,陛下子嗣單薄,都是臣妾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