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施明光都看在眼中,搖著頭歎息著,那樣聰慧的丫頭,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失蹤了。雖然說她總是透露出不符合年紀的早熟與練達,但是東海郡四處都是倭寇和匪患,她一個弱質纖纖的小姑娘,該怎樣才能安然無虞的回來呢?
都這麼多天過去了,綁走她的那些人卻一點兒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他們究竟又有什麼企圖?
施明光站在院子裏,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心裏麵一直在計較著事情。
這時候錢太守走了過來,對施明光道:“施先生,前幾日您的藥童走丟了,你說,東海郡這麼混亂,走丟一個人原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怎麼靖國公要發這麼大的脾氣?還打發了那麼多的人去尋找你的藥童?”
施明光斜睨了錢太守一眼,對於錢太守的搬弄口舌,施明光實在是看不上眼的,堂堂一個四品大員,整日裏什麼正經事都不做,隻會逞口舌之利,實在是不知道,這樣的人是如何才能當上四品太守的。
心裏麵剛一較量,施明光便覺得有些古怪,這位錢太守倒像是來打聽什麼的樣子。施明光不動聲色的說道:“靖國公宅心仁厚,知道阿清是鄉野最得意的徒弟,他費心費力的尋找阿清,實則是怕鄉野傷心難受。”
“原來如此,”錢太守道:“看靖國公的樣子,倒像是自己兒子走丟了似的。”
施明光笑了笑:“就憑靖國公那個榆木腦袋,怎麼可能會生出像我小徒弟一樣冰雪明明的兒子來?”
錢太守哈哈大笑起來,正好有手下過來尋他有事情。
直到錢太守走了以後,施明光才收斂了所有的笑意,換上了一副肅穆冷靜的表情來。
一直以來,錢太守總是表現成一個急功近利的小人的形象。隻是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錢太守總是表現出對權勢和聲望無比在意的樣子,可是年紀輕輕就混到了四品官員的位置,任何人都沒有坐到的吧?這樣的一個人,在東海郡待得這麼久了,早應該是唯我獨尊慣了,為何在謝邕麵前,一切俯首帖耳都顯得那樣的尋常,仿佛他做這些事情再得心應手不過了。
隻能說明一點兒,錢太守時常像這樣恭恭敬敬的招待著別人,那個別人,身份一定要比錢太守高,錢太守從他手中一定能夠得到什麼利益。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呢?
東海郡臨海而居,雖然物產豐富,但是到底隻是彈丸大點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隻得有人費心費力的尋到這裏來呢?
謝邕領著軍隊去伏擊倭人,一直到翌日傍晚才回來。
倭人雖然凶狠異常,但是到底沒有組織,隻是一團散沙。因為丟了女兒,謝邕這幾日顯得異常的狂暴,下起手來,比從前更要狠厲許多,因此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將那群倭人殺了個打扮,餘下幾個早已經慌張得連滾打趴的逃了。謝邕倒是沒有立即追上去,而是率領著軍隊回去了。
謝邕剛一回去,就被施明光身邊的額小藥童請了過去。
小藥童在謝邕的房間待了好一會兒,他是奉了施明光的命令過來的。小藥童原是不敢過來的,先前謝韞清被綁架了的時候,小藥童便覺得心裏麵驚慌得厲害。他也是先生身邊的小藥童,會不會再有人過來將他綁架了?救命,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藥童,實在是不值得被人將他綁架了去。
小藥童在謝邕的房間裏胡思亂想著,他已經設想出一百個自己被綁走的情景來。甚至,當謝邕走進來的時候,小藥童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謝邕看了小藥童一眼,不知道他過來做什麼,還沒來得及張嘴說話,小藥童已經飛快的說道:“我是奉了先生的話,來請您過去的。”
謝邕聽了,倒是氣樂了。他剛從戰場上下來,渾身上下還透著血腥味,施明光就讓人帶他過去了?
小藥童見謝邕笑了起來,倒是不明所以的撓了撓腦袋:“先生說關於阿清的失蹤,他發現了一點兒不同尋常的地方。”
謝邕這才正色看他。
小藥童還以為他不信,連忙豎起了手掌,“這是先生親口與我說的。”
“我知道,這件事情上,他也不會騙我。”等不及換衣服,謝邕就已經飛快的跑到了施明光的房間。
施明光正坐在書案後麵,房間裏光線很暗,施明光的臉隱在幽暗的光線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聽到了腳步聲,施明光這才抬起頭來,他直截了當的開口就說道:“我發現錢太守這人城府頗深,便借著阿清留下來的丫鬟,讓她去調查了一番,果然讓我查出點名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