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琛易一個人躺在床上,房間裏格桑花的味道還是很濃烈,即使已經有外人來了還是如此,他想著白天發生的種種,心裏就忍不住一陣絞痛。
今天是她和左希染重逢的第一天,沒有他想象中的喜悅,反而是更加的憂愁,她變成今天這個冷漠的樣子,到底是因為什麼?
今天叫住左希染,本來是想兩個人坐下來好好地談談當年的事情,至少應該說清楚發生了什麼吧,但是她不給自己那個機會,著急地走開了,宋琛易在黑暗中歎氣,到底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又翻了個身,今天晚上注定無眠。
左希染的房間內,她正在對著一個沙袋拳打腳踢,今天一整天都很憋屈,把這個沙袋想象成宋琛易的臉,可以讓她好受一些。
苑萊從外麵走進來,看到她滿頭大汗,知道她心裏一定有憂愁的事情,不然不可能晚上一個人悶在這裏打拳,苑萊坐在她身後的桌子旁邊,靜靜地等待著。
“什麼事?”左希染見他坐下了好久都不說話,便主動問道,苑萊笑著回答,“今天怎麼想起來練習打拳了?”
“閑的。”她沒好氣地說,最後給了那沙袋致命一擊,便摘下了拳套,坐在,深呼吸。
“水給你倒好了。”
苑萊溫柔地說道,左希染悶聲不吭地喝完,大口喘氣,看著苑萊。
“看我做什麼?”
他察覺到了左希染的目光,問道。
“以後這些事情你不用做,有傭人呢!”
左希染說道,拿起毛巾擦擦自己身上的汗,居然是冰的,看來又是他準備的。
自從自己回來以後,苑萊就成了自己的傭人,什麼東西都事無巨細地準備,她不喜歡這樣被人照顧,會讓她覺得自己欠他太多。
“沒關係,傭人和你相處的時間少,不懂你的喜好,我不過舉手之勞,你不用放在心上。”
苑萊溫柔地說,不希望她心裏有壓力,左希染知道說不過他,便不說了,兩個人沉默了一會以後,苑萊問道:“今天你看到他,心裏不好受吧。”
左希染看了他一眼,雖然苑萊沒有說名字,但是她知道他說的是誰。重重地歎了口氣後回答道:“沒有。”
隻不過是故友罷了,左希染對自己說,沒什麼好在乎的。可是她卻沒辦法解釋為什麼現在自己坐在這裏心煩意亂,忍受不住了以後開始打沙袋。
“小風,如果你想知道原因,可以去問他。”
苑萊當然知道左希染在乎的是什麼,當年她被凝露傷害,對方卻說是奉了宋琛易的命令,她因此心碎不已,險些沒有醒過來,如今再見到,左希染的心思是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的。
“沒什麼好問的。”左希染悶悶地說,把毛巾放到一邊,“都過去了!”
她平躺在自己的床上,兩眼無神地瞪著天花板。這兩年來她受了不少的皮肉之苦,所以當年的錐心之痛也都拋之腦後了,因為沒有時間去在乎,所以幹脆不在乎。
“小風,我照顧你,是想告訴你,你不一個人。”
苑萊認真地說,她不想看到左希染什麼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扛著,想讓她感受到被在乎的感覺,所以才從小事做起,雖然傭人們都在背地裏笑話他傻。
“我知道。”
左希染回答道,“我當然知道你們都在我身邊,不過,苑萊,你想要的我給不了你。”
她無奈地說,雙手捏著自己的太陽穴,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苑萊見她難受,便走到她的身邊,為她按摩。
“謝謝。”她含糊不清地說道,竟不知不覺間睡著了。苑萊為她蓋好被子,離開了房間。
剛打開門,他便看到宋琛易伸出手,似乎要敲門,但是看到苑萊打開門,手停滯在了半空中。
“你要找小風?”苑萊問道,宋琛易看到他從左希染的房間裏出來,不由得內心生疑,不過,他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手,回答道:“是。”
“她已經睡了,你明天再來吧。”
苑萊把門輕輕關上,對宋琛易說,他打量著苑萊拿出的毛巾,臉上竟多了幾分哀傷。
“不然,堂主去我那裏坐坐?”
苑萊問道,宋琛易點點頭。
他斟好茶,坐在宋琛易的對麵,輕聲道:“露水衝泡的,很解暑氣,你可以嚐嚐。”
宋琛易道謝,抿了一口,確實清涼,苑萊笑著說道:“這辦法還是小風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