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兒乍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兒,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一股涼意混合著恐懼的酥麻順著脊背直直的衝向了天靈蓋。
她聽到了?聽到了多少?聽到了什麼?又是如何想的?知道她是夫人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後又會怎麼做?
蘇欣兒單是想著便覺得惶恐不安,汗如雨滴般砸在了地麵上,好似能聽到響!
“陌玉,誰允許你這個……”蘇清兒的聲音戛然而止,貼著她耳邊飛過的暗器將人嚇的肝膽俱裂。
幾個呼吸後反應過來的姑娘們紛紛嚇的臉色煞白,像是風雨中的鵪鶉一般瑟瑟發抖。
“放肆!”蘇夫人氣的臉頰一片鐵青,她咬著牙,恨不得要將人活剝了一般,“陌玉,你想做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小小的奴仆居然都敢對她蘇家的女兒下手,簡直無法無天。
“日子過得平順無聊,所以想找個樂子。”陌玉唇角彎起,素白的外衫,一根藕色的帶著在身前鬆鬆垮垮的打著一個結,透明的半臂紗衣罩在外麵,袖口用金絲撐著,纖細的手臂延伸而出,袖口扣著手腕,白玉的鐲子垂在末端,細看之下,上麵好似有什麼東西流動著燦爛的光彩。
“蘇夫人這裏樂子好像多的很,不來看看豈不可惜?如果蘇夫人也覺得小女不能來,那小女就隻好去請教請教師姐,這蘇府還有什麼地方是小女去不得的了。”
陌玉微微彎腰,手掌搭在了蘇欣兒的肩膀上。
蘇欣兒身體微顫,顫抖的眸光幾乎凝不成焦距。
“蘇夫人還真是威風啊,居然將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嚇成這幅模樣,若是傳出去誰敢將自己的掌上明珠嫁入這樣的府邸呢?”
陌玉伸手將蘇欣兒扶了起來,臉上滿是虛假的憂心忡忡。
“陌玉,你莫要胡說!”蘇夫人捏緊了手指,語氣都變了調調。
“欣兒是我從師姐那兒要來的人,大冷天的蘇夫人居然讓她跪在冰冷的地板,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是應該算在我的頭上,還是應該算在夫人的頭上呢?若是師姐問起我應該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還是推到夫人身上呢?”陌玉溫聲問道,不鹹不淡,沒有絲毫的咄咄逼人與火氣。
但偏偏就是這樣的輕聲細語將蘇夫人的額頭逼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素來強悍手腕狠絕的蘇夫人此時就覺得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的嘴唇動了動,將滿口的髒話給吞了下去,“我……”
“你畢竟是蘇峰的夫人,也算是我的小輩兒,我總不能不要臉的來威脅小輩兒吧。”陌玉蹙起眉頭,她曲起手指敲了敲額角,好似十分苦惱。
蘇夫人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但她也被氣的不輕,身體都晃了一下。
“袁叔,我爐子上還熬著藥茶呢,您趕緊回去看看。”陌玉突然花容失色的吼了一聲。
這一生來的十分突兀,硬生生的將人給嚇的抖了抖,下意識的以為這彪悍的女孩子又要作妖了。
但等人回神了才聽到這麼一句,當下一顆心又重重的掉了下去,噗通一聲,就跟沉入了湖底的石塊一樣。
“可別被什麼貓貓狗狗的給叼了,那可是有劇毒。”陌玉又連忙補了一句,瞬間一眾人又覺得本已經沉下去的心又像是魚兒一般刷的一下被扯出了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