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西東保持著撐起半截上身的姿勢,頂著一腦袋亂七八糟的頭毛瞪了康轍好一會兒。
一夜過去了自己走吧。
雖說這話一點毛病都沒有,但是大清早的剛睜眼就迎接這麼一句,還是讓他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一股被渣到的情緒。
畢竟康轍微微蹙著眉睡覺的模樣,也跟駱褚有著微妙的相似。
駱西東身上的衣服都還是昨天睡前的狀態,襪子都沒脫,套上外套就能走。
他把那兩張皺巴巴的一百塊擱在茶幾上,兩枚鋼鏰兒不知道在哪掉了一枚,隻能給康轍留下二百零一塊。
這怎麼也算得上一晚神奇的經曆了。關門離開時,駱西東專門又扭頭看了眼臥房的方向。
從門口的角度看不見康轍,但是能看見他的手機就在沙發上扔著。
心真大,也不怕他給偷走。
駱西東輕手輕腳地闔上門,在心裏留下一句“謝謝啦,拜拜。”
手機一晚上進來不少消息,駱西東沒顧得上看,還剩3的電,他得抓緊叫輛車回學校。
今天早上有課,但是到校以後時間還早,他就順路去了趟食堂。
把早飯掛在手脖上揣著兜回寢室時,正好遇見端著牙杯正要去洗漱的梁霄。
“等我一起。”駱西東碰他一下,擠開梁霄進寢室。
“操。”梁霄本來還沒醒困,被駱西東突然出現在眼前直接給震清醒了。
“你怎麼溜達著就回來了?”走廊裏人來人往的,他瞪著駱西東壓著嗓子問。
“啊,那不然呢?”駱西東進去給手機插上電,飛快地拿上牙刷從宿舍閃出來,“我飛著回?”
梁霄張張嘴,隔壁寢幾個孫子也端著牙杯湧出來,嘻嘻哈哈的胡鬧了幾句。
他不好說話,用狐疑的目光朝駱西東屁股上掃了眼。
“你趕緊給我打祝”駱西東橫起胳膊肘杵他,叼著牙刷去搶水龍頭,“什麼事兒都沒。”
“什麼都沒?”梁霄擠到旁邊跟他用一個龍頭,借著水房稀裏嘩啦的動靜繼續打量駱西東,“那你幹嘛去了一整夜?”
“聊天。”駱西東衝著鏡子抓抓睡到翹起來的一撮頭發。
翹得太執著了,蘸水壓都壓不下去。
看來他昨天一整夜都沒換姿勢,一直保持著跟康轍麵對麵掛大腿的睡姿。
梁霄當然不可能信這種鬼話。
旁邊又有同學來跟他們搶水龍頭,他也不好問,隻能漱著口用牙刷指指駱西東:“你等待會兒沒人的。”
有人沒人都不好使,駱西東確實跟康轍什麼都沒幹,滿足不了梁霄想要探聽刺激八卦的內心。
也不算真的什麼都沒吧,還接了個猝不及防的吻。
不過這個細節駱西東也沒告訴梁霄,不是故意矯情,就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所以你就突然看上那人了,去跟人搭訕,說你就想膩歪著聊聊天,什麼都不幹,”梁霄總結了一下,“然後人還同意了?”
“差不多吧。”駱西東點了下頭,“花了我二百塊錢。”
說完他又更正一下:“二百零一。”
“你倆怎麼跟有病似的?”梁霄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無語又想笑地看著駱西東。
“活二十年了還不讓病一回埃”駱西東摳摳臉笑了聲。
“那那位大哥病得比你嚴重。”梁霄做出分別點評,“看著挺像樣一個人,竟然能浪費時間跟陪你幹這種無聊買賣,不是缺心眼兒就是個陽痿。”
陽痿那肯定是不痿。
駱西東想起他早上推上康轍的那一下,手感在掌心裏複蘇,他默默收回摳臉的手。
“說不定他就是真想賺我那二百塊呢。”駱西東打個馬虎眼兒,“二百也是錢啊,白撿二百誰不樂意。”
“你覺得人缺嗎?”梁霄問,“人出場費兩萬呢。”
“靠。”駱西東想起昨晚那間帶廚房的套間,笑著說了句,“還隻要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