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康轍盯著他看了眼,語氣不鹹不淡,帶著命令意味的氣場卻是足足的。
可算知道名字了。
駱西東狐假虎威地斜著眼瞥回去。
感情你是個河底撈。
白河這回終於不再盯著駱西東問個沒完了。
他隔著車瞪了康轍一會兒,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
一口氣悶出去幾米遠,他又猛地轉過來,在大街上很丟人地吼:“我最煩你這麼跟我說話1
駱西東還在偷偷打量他的五官跟自己有沒有相似點,冷不丁被喊得一愣。
“他……”他看看白河飛毛腿一樣的背影,又看康轍。
康轍也在看白河走開的方向。
他仍然沒有表情,沉著目光掃一眼就收回來去看駱西東:“需要我送你?”
“嗯?”駱西東看著康轍臉上他從來沒見過的神色,怔愣地搖了搖頭。
又看一眼白河,他忍不住想提醒一句他都快走出街角了,嘴還沒張開就聽見康轍接著問他:“還有別的事?”
駱西東就算是個傻子,也能聽明白康轍的言外之意了。
“沒有。”他眨了下眼,一點點把自己臉上的表情也藏起來,“說了就買衣服路過。”
他不想看見這樣看他的康轍,說完這句,他也非常利索地轉身就走。
可能他跟煩人的白河真的有點像。
白河走出去一半回頭喊了一嗓子,駱西東走到路中間,同樣沒忍住偷偷往回看一眼。
康轍已經朝白河的方向把車開走了。
“舒服了?”梁霄還在對麵的石墩子上架腿坐著,托著腮幫子看戲。
“人沒衝你眉開眼笑的吧?正主就在跟前呢,非顛顛地往上湊。”梁霄起身安慰地拍拍他,“都跟你叔一輩兒了,駱,老幫菜撇就撇了,下一個更好。”
駱西東不想理他,也不想說話,朝梁霄腿上踢一腳,停都沒停就悶著頭繼續往前走。
“哎,什麼脾氣。”梁霄拖著嗓子歎口氣,抻抻懶腰跟上。
駱西東其實不是在發脾氣,也不是一直在生氣。
他是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霄兒。”直到晚上跟梁霄去食堂吃飯,他才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個餅喊他。
“氣完了?”梁霄問。
“差不多吧。”駱西東隨口應著。
梁霄笑笑。
他太明白駱西東了,這就是個窩裏橫,那點作天作地摔門掀瓦的本事就能衝他小叔,跟別人雖然也能咋咋呼呼的,但要真心情不好,也就生個悶氣。
駱西東心情不好的體現也很明顯,隻要他蔫頭耷腦的不搭理人,那就是心情不好。
隨便哄兩句,或者幹脆不用搭理,等他勁兒一過,該怎麼著還怎麼著。
“我以前有那麼煩人嗎?”駱西東翻翻手裏的餅,吃半天了也沒嚐出味兒。
“你怎麼不敢問現在埃”梁霄又挑他刺。
“哦。”駱西東麻木地改個口,“我有河底撈那麼煩人嗎?”
“還行,你以前喜歡作,”梁霄看他連嘴都不跟自己鬥了,感覺駱西東應該是真的挺失落,給他夾了塊肉,“現在不作了就挺好的。”
駱西東把餅伸過去接肉,還挑肥揀瘦,讓梁霄給他換一塊大的。
好嗎?
他還是想不通。
真好的話,為什麼不管我作還是不作,都沒人願意愛我呢?
最後這句駱西東沒敢問出來。
他垂下眼簾往嘴裏塞自製的大餅卷肉,怕梁霄聽了笑他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