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聽到這麼個答案,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駱西東臉上還帶著沒來及收回的期待,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輕輕“氨了聲,扭頭望著窗外。
都沒捱過半分鍾,他又沒忍住轉回來問:“你不是說今天一天都有時間嗎?”
康轍看他一眼,笑了:“我說的難道不是‘差不多’麼?”
駱西東啞口無言地看他一會兒,說不出反駁的話。
好像也沒道理反駁。
畢竟不是真的談戀愛,康轍這是想“下班”了。
想明白這一點,他隻能重新一扭頭,盯著窗外悶悶不樂。
康轍後半截路上也沒說什麼話。把車停在每次送駱西東回來的老位置,他伸手刮刮駱西東的臉。
駱西東低頭在兜裏掏了掏,摸出一疊嶄新的現金,是他前兩天專門去銀行取出來,留著給康轍用的“專項資金”。
“上次和今天的。”他也照舊把錢擱在儀表盤這個老位置上。
抬抬眼皮再看一眼康轍,他沒說別的,也知道等不來康轍對他說什麼,直接推開門下車走了。
梁霄願賭服輸地去給兩人上完選修課回來,見駱西東竟然在寢室躺著,奇怪地“嗯?”一聲。
“你不看電影去了嗎?”他爬到駱西東床上仰麵朝天的一癱,籲出口氣,“哎,困死我了。”
“看完了。”駱西東被壓著一條腿,沒精打采地抽出來蹬了梁霄一腳。
“怎麼了?”梁霄聽著他死樣活氣兒的動靜,抬抬頭,“誰又怎麼你了?”
駱西東一個猛子從床上坐起來,看著梁霄張張嘴,又跟個破了洞的口袋似的,泄勁兒地砸回枕頭上。
“不說?”梁霄一點兒也不好奇,把駱西東從床上拽起來,“不說吃飯去。”
駱西東這人狗肚子盛不了二兩油,除了有關駱褚的話題,或者真是傷心傷到他連嘴都張不開了,其他讓他糾結的問題他都憋不祝
跟梁霄去學校門口的小餐館坐下,餐牌都還沒看明白,他果然皺著眉毛主動問了句:“太膩歪是不是容易招人煩?”
“分人吧。”梁霄聽他這麼說,立馬就猜出個大概齊。
“有的人受不了,一被黏黏糊糊的就煩,比如我媽。”他笑了聲,“有的人就吃這一套。那人都能喜歡河底撈那種脾氣,抗膩歪能力應該挺強的。”
衝著駱西東分析一通,梁霄招招手要了兩個小炒,繼續接回剛才的話題:“人不願意陪你玩了?”
“沒有。”駱西東聽他說完反而更毛躁了,在桌上支著兩條胳膊肘搓搓眼。
這會兒的駱西東真的很煩,但不是生康轍的氣,而是氣他自己。
駱西東有一身的臭毛病,有些願意改有些改不掉。
最讓他本人都討厭、偏偏還怎麼都柪不過來的一條,就是“發完脾氣才後悔”。
從康轍車裏下來沒走出幾步,其實他就後悔了。
如果康轍是提前跟他商量好,看完電影就送你回學校,駱西東覺得自己的情緒肯定不會有這麼大。
失落肯定還是會有,但他好歹有個準備和緩衝,絕對不至於掉著臉子跟康轍分開。
道理在腦子裏轉得可麻溜了,但那會兒正在勁上,他就是不好意思轉身回去。
一路別別扭扭的回到寢室,駱西東越想越煩——
小時候跟駱褚就老這樣,現在還這樣。
下次什麼時候見麵都沒跟康轍定。
他的小狗糖罐也忘了拿。
尤其是想到康轍肯定也煩他這樣,駱西東就衝自己一陣窩火。
然後他盤在床上刪刪打打半天,實在組織不出語言跟康轍解這一通彎彎繞的心路曆程,幹脆簡單粗暴地直接發了條:我的小狗糖忘拿了
反正隻要開個頭,話題自然就能繼續接下去。